“松林(松林哥),你胡说些什么?”廖家婆媳异口同声道。
木松林一脸平静和坚决:“对不起姨母,表弟媳,我对你们隐瞒了失手杀死表弟之事,对不起!”
“你住口!”廖家婆婆恼怒地瞪了木松林一眼,转而望着萧洪涛:“大人,不孝子真是民妇一个人杀的,琴儿和松林是出于孝心才会争着替民妇揽下罪责,请大人念在琴儿和松林年轻不懂事,饶了他们!”说完,重重磕头。
儿媳正是双十年华又要照顾孙子,早逝的姨姐和姨姐夫膝下也只有松林这一个血脉,而她老了且体弱多病,活着也是拖累琴儿和松林,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大人,是民妇杀了相公,民妇甘愿接受律法制裁!”方琴急切磕头认罪。
而木松林也跟着磕头:“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大人不要牵连姨母和表弟媳!”
众人面面相觑。
金泉村人有心想向县令大人给三人求情,但看到族长等的警告眼神,只能同情地看着三人,不说话。
杨梦尘眉宇间清澈如水,微扬唇角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萧洪涛断案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挥了挥手制止争论不休的三人,俯视着木松林:“你将事情经过如实道来。还有你们婆媳,不得出声打断他!”
“是。”木松林恭敬回道:“一个月前,表弟醉醺醺的从镇上回来,也不知道表弟从哪里又是听了谁的谗言,说草民与表弟媳之间不清不白,回到家就下死手毒打表弟媳,将表弟媳打得浑身鲜血淋漓,晕死过去,可表弟仍旧没有罢手;
草民担心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于是过去想要拉开表弟,结果表弟却对草民一阵拳打脚踢;
刚开始,草民想着表弟喝醉了神智有些不清醒,就算草民再怎么解释,表弟也听不进去,还是等表弟酒醒后再说清楚,但为了阻止表弟再打表弟媳,草民有意往院子里跑,想引开表弟;
没曾想表弟不但没离开房间,还继续毒打表弟媳;
姨母原本在隔壁照顾二蛋,听到动静后过来劝阻表弟,表弟竟然连姨母也一起打,草民一时气愤不过就冲上去使劲推开表弟;
谁知表弟站立不稳,一下子向后倒去,后脑勺恰好撞到桌角,然后倒在地上,没多久就一动不动,草民上前探了表弟鼻息,表弟已经没气了,草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姨母让草民趁着半夜将表弟埋葬到屋后,还告诫草民和表弟媳,如果村里有人问起表弟,就说表弟去镇上赌博一直没回来;
草民想过去县衙自首,可是想到草民被处斩了,只剩姨母一家老弱妇孺,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故而草民选择了隐瞒;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草民没有半句假话,请大人明鉴!”
听了木松林所言,众人或同情怜惜,或义愤填膺,都转眼看向萧洪涛,希望他能够从轻发落木松林。
直直盯着木松林看了许久,但见他目光充满了后悔和担忧,全无一丝慌乱和闪躲,萧洪涛转而问廖家婆媳:“木松林所说可是事实?”
事已至此,廖家婆媳纵然担心木松林,也只能点头承认。
杨梦尘挑眉淡淡道:“木松林,你可知杀人是死罪?”
“草民知道。”
“那你还坚持担下罪责么?”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很好!”看出木松林心口如一,杨梦尘暗暗点了点头:“萧伯父,虽说廖小富是因木松林那一推动而死,但木松林确系无心之失,属于过失杀人,不过事后未有自首情节,望萧伯父酌情处置,至于廖家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