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宁宫。麺魗芈伤
太后宁氏从佛堂出来已近晌午,徐姑姑在边上侍候着,身后众个宫婢低头跟着。
走了几步,宁太后脸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转头问:
“徐儿,怀王他们来了没有?”
“来了!柝”
徐姑姑微一笑,答道。
“春儿可有跟过来?”
“回太后,来了,又走了,好像去办一件很要紧的事了……走的有点匆忙!都没来吱会一声。杳”
宁太后那画的精致而端庄的柳叶眉不由自由的拢了拢,往香径上跨去时,头上的凤钗摇曳着,神情有点不悦,淡淡问:
“究竟什么事?连见个面都来不及,走的那么急色匆匆?真是越来越不成提统。”
徐姑姑连忙温声道:
“这个倒没说,只交待:要是赶得急,下午会再来和太后请安,到时,还想让太后看一出精彩好戏——这句话,奴婢原封不动照搬的。太后,宁侧妃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眉飞色舞。奴婢问了,到底有什么好戏可看。她只是笑,不肯说,心情看上去好的不得了……这些,是奴婢回宫取佛经时遇上瞧见的。”
宁太后的柳眉皱的越发的紧,感觉这孩子又得闯祸。
新婚燕尔的,本该合合美美的,可她过的日子的确是不如意。
这不如意,一半是眼下时势促成的,一半是她自己造就的。
想要解决这样一个现状,得等时间,得忍,得安份守己的熬,得审时度势的坚守。
只有,守着,守好,将来,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以春是她嫡兄唯一的孩子,她怎会害她?
宁家的中兴,还指望着她。
宁太后不知跟她说了多少回了,一时的委屈,并算是委屈,一时的苦难,不算是苦难,一时的失意,不算失意。
今天叫人给踩了贱了踏了,他朝能坐稳位置,春风得意,依旧是赢家。
无论是皇宫,还是王侯深宅,懂得忍气吞声,知道揣度人心是最最重要的。
就比如她,表面上,是皇后,是无限风光的,可背里呢,还不是得看着自己的男人,去别的女人宫里颠鸾倒凤——
更可笑的是:听说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还得去表示关切;知道她们生养了,她还得给红包,表示祝贺,欢欢喜喜的将那个场面做全了。
这些她都得忍下,同时,这也是一个女人必须忍的。
那时,她清楚一件事:母仪天下这个形象必须竖立起来,只有这样,才有资本去争。
可这孩子忍性不够,而有些事,她又不能与她明说。
总之,这孩子,太过浮躁。容易叫人利用。
徐姑姑扶着宁太后慢慢走着,见太后神情不对,想了想,将之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刚刚,宁侧妃在里头哭了好一会儿功夫!后来,茶姑姑进去安抚了几句,这才不哭不闹了。安安静静坐着想事情。不知为啥就笑了,开心起来了,后来,坐捺不住就跑了出去……您看,要不要派人将她找回来!”
“嗯,不必!”
茶姑姑是她带进宫里的老人,想来是看到这孩子伤心就过去劝了劝,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的,但是……
宁太后的眼皮还是跳了几下,心头有点不踏实,顿下步子又问:
“茶姑姑呢?”
徐姑姑指指正宫宫门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