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中大臣,服从的是君王,而非龙枊翔,敬重的是皇族,而非宣国公。因为他们的身份是皇族,方才看重,所以宣国公哪怕没说什么,那群恪守礼仪的大臣就跳了出来。
柳至君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叹惜的摇头:“好在大哥第一时间离开,并请了母亲过去,没有让事情蔓延开来。”
柳安然点了点头,复有想起宣国公那张脸,恍然大悟,然后冷笑道:“没用了。”
柳至君一怔,有些不解。
她疲惫的揉了揉头,声音有些生硬:“二夫人一个后宅女子,再加上戴孝期间不出门,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知道了宣国公的事情。”
这是有人故意透露,谁透露的,无非就是宣国公呗。
难怪明年守孝的日子就过了,他仍旧不急不慌。柳怡然这举动,势必被人看在了眼中,收集成了证据。到时候一掀出来,丢人的是柳家,与宣国公半点关系都没有。
柳至君听她说完,脸色也有些难堪,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二夫人跟前的丫鬟,因为急症,所以离府了。怕是……”
怕是一个细作啊。
“你出宫后,与母亲说,叫柳怡然染上急症,然后出府养病。养不好了,就一直在外养病吧。”柳安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拖着,因为有病不能成亲很正常,回头给宣国公指个正妻,搪塞过去,婚约作废就得了。
柳至君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两人说完了正事,她便道:“怎么不见莺歌?”
“我叫她保护三个孩子,近来总是心难安。”捂着胸口,她有些不舒服,是真的不安。
柳至君劝道:“陛下不在身边,姐姐难免不舒服。不是有一句话么?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待陛下回家了,便好了。”
柳安然眉梢有些笑意:“那你呢?”
“我?”至君垂眸,略带一些惆怅的笑意:“我自然是带着我的儿子女儿,过我的日子。”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赵玉锵走之前,可曾与你说什么?”
柳至君饮了口香茶,这才慢悠悠道:“无非是要娶我。他见了我很惊讶,说我越来越好了,我的确是越来越好了。”似乎是茶熏了眼睛,她的眼圈有些红,捂着胸前道:“姐姐,我这里是空的,因为我自卑,我懦弱,我被他的体贴温柔所感动,所以迫切的希望他来填补。但他不肯,他不爱。那就算了。如今这里,已经不空了。”
昔日她求不来的事情,今日便不需要了。
他与她之间,无所谓有什么亏欠。
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心中,都是内疚的,都是愧疚,都觉得耽搁了对方。
但是无从补偿。
她要的,他给不起。他给的起的,她不要。
所以,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回事吧。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欠。
柳安然默然着,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插不了手。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散了。
皇宫里平安无事,陛下那边也是大胜。
没了毒虫的保护,火族只能四散而逃,火族的王跪地投降,成了皇帝的俘虏。
一些都看似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却也仅仅是看似而已。
这年秋天,天干物燥,桂花飘香。
宫廷内,却蔓延起了天花,一场接着一场。
因为开始的地方是关雎宫,而染病之人,是三皇子庆云,三娘,甚至连莺歌都感染上了。
柳安然当机立断,封锁关雎宫,将宫务与景云附离交给了德妃,谁想德妃也染病,景云也未能幸免,唯独附离安然无恙。淑妃顺利接管宫务,并接回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