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苏茗的识趣表示很满意,他踩到水缸上,终于摆脱了那群跟疯狗似的学子,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因为心情舒畅,他甚至还转头对苏茗笑了笑,龙颜大悦。
这可苦了站在水缸旁边的李公公,堂堂天子,被一群学子逼得爬墙自保,古往今来从未有之。
皇上却不这么觉得,他今天可是微服私访,跟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爬墙又怎么了?
兔子急了不还咬人吗?
皇上咳嗽一声,对李公公吩咐道:“好好守着,不许别人过来。”
真是霸道,自己占着地儿,就不许别人来分享。
李公公只得应了一声,守着一口大水缸,当起了看门狗。
反正这也是他的老本行。
皇上对爬墙感到很新奇,扒着围墙朝里头张望,便见刑部大堂威武神肃,两排衙役执杖而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苏茗与皇上并排扒在墙头,她转头瞧了一眼这位兴致勃勃的贵公子。
隔得近了,她才发现这位贵公子的眉眼竟然长得跟云鸿秋有几分相似,倒好像是亲戚似的。
而且,这位公子不仅长得像云鸿秋,还更像慕容谦,像是亲兄弟。
这就奇了,苏茗今日竟然遇上这么一个人,长得像是云鸿秋与慕容谦的融合体。
就是年纪大了些,眼角眉梢还有些沉凝肃穆,说白了,就是显老。
但是苏茗今日可没兴趣打听这位老公子的来历,她踮起脚扒在墙头,跟皇上一块儿朝里头张望。
这时,三司的长官都从廊上而来,正朝大堂而去。
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其中有两个,苏茗都认识。
一个当然是当朝清平王,也是京城京兆尹慕容谦,挺胸昂头走在最前面,他今天是来维护公理与正义的,所以格外大义凛然。
而第三个人,则是刑部督捕司掌固宋若昭。
苏茗也还记得这位来茶铺搅扰生意的官员,脾气又硬,又不讲情面,而且还欠她银子。
不过前两天云鸿秋说过,银子就不要宋若昭还了,因为宋若昭的家中实在太穷了。
苏茗欣然答应,反正她也没真的想拿这点银子为难宋若昭。
这时,只听旁边的老公子低声自语道:“这宋若昭不过是督捕司的掌固,刑部怎么会派他出席会审?”
莫不又是刑部那帮吃闲饭的怕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把宋若昭给推出来当挡箭牌?
皇上不由微微皱眉,等到这阵子过去后,他定要腾出手来好好整顿刑部这帮混蛋,让那些光拿俸禄不干事的家伙,统统滚回老家种田去。
他轻哼一声,转头朝廊上望去。
夹在慕容谦与宋若昭中间的那个人,就是当朝大理寺丞,孙相的亲弟弟孙敬祖。
孙敬祖微微佝偻着腰身,既没有慕容谦那般凛然高贵,也没有宋若昭那般刚硬直气,倒像是个执笔小吏。
皇上不由微微有些气馁,唯一一个真正站在他这边的人,还这么拿不上台面。
不过,想必孙相应该交待过孙敬祖要保钟禄,孙敬祖应该会全力以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