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道姑太太母女要走,刘氏就全当府里没有这俩人了。
是以隔天锦儿再次登门求见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刘氏带着如玉,跟着老太太一大早就去庙里上香去了。
老太太信佛,每年生日之前都要去庙里拜一拜,添些香火。
因来的次数多,又身份尊贵,寺中僧侣大多算作熟识,早已安排好惯常住的禅房。
老太太拜完了佛祖,就被小僧引着到禅房歇息。
如玉一路跟随,好奇的左右打量,除了庙里的和尚,往来间倒有不少夫人小姐,想来此处寺庙香火不错。
小僧把她们领到禅房就退下了,老太太显然十分熟悉此处,指挥着丫头们弄茶,拉着刘氏坐下:“这里的素斋不错,一会儿你尝尝。”
如玉想出去逛,跑来问刘氏可不可以。
“老实些陪陪你外祖母,莫要乱逛了。”刘氏不许,如玉撅起小嘴。
老太太笑:“就让她去罢,难得出来,你别拘着她了。”
复又叮嘱如玉:“就在西院这边逛逛,别去东院,那边是男客。”
如玉展颜,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外祖母,我知道啦!”
说完就带着春熹和立夏跑出去了。
山间寺庙气温低些,如玉出来冷不防被冷风激了一下,立夏忙将披风抖开:“姑娘快披上,山间寒凉。”
如玉拢了拢大敞,指指前面:“咱们去那儿,有太阳照着暖和。”
三人溜溜达达的走着,边欣赏山间美景,深秋层林浸染,天高云淡,颇有几分旷远萧瑟之感。
人走在其中,仿佛心境也跟着豁达了。
到石桌边坐下,往下可以看到前院人来人往,往上山间景色亦能尽收眼底。
“姑娘你瞧,那里是不是有人?”春熹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坡道。
如玉眯着眼睛细细瞧去:“好像是一个人。”看身形仿佛还是个姑娘。
“她怎么一个人跑那里去了?”如玉还在疑惑。
春熹眼尖,忽然捂着嘴巴惊叫:“她,她……她好像要上吊!”
如玉和立夏皆是一惊,就见那女子已把白绫扔过了歪脖子树,打好了结,把脖子吊上去了。
“快去救人!”如玉一声惊呼,人已先冲了出去。
春熹立夏紧随其后,三人快速爬上小山坡,才至近前,那女子已然蹬了脚下垫石,晃晃荡荡的吊在半空了。
“快!”如玉一把抱住了女子的小腿使劲往上抬。
春熹和立夏一个解绳结,一个大声呼救。
老太太和刘氏听到呼喊,寻声而来,见到眼前场景亦是吃惊不小。
“快上去帮忙。”老太太指着两个健壮婆子急声吩咐。
两个婆子力气大,一个帮如玉拖着人,一个薅下发间的扁方,当刀子似的使劲戳那白绫,折腾了好半晌,总算把人弄下来了。
婆子将人背下去,女子也醒了。
“咳咳……”她剧烈的咳嗽几声,扫过周围一圈人,知道自己这是没死成。
“你是哪家的姑娘?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老太太才开口询问,便有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女子身边,“姑娘!您怎么……呜呜……”
丫鬟情绪激动,抱着自家小姐边哭边晃,姑娘面无表情,任凭她施为,满眼都是死寂。
老太太叹了口气,劝道:“你还年轻,什么过不去的砍值当搭上性命?万事有转机,可别走了死胡同。”
刘氏担心母亲的身子,便道:“外头风凉,母亲且先回屋去罢,我着人将她们主仆安顿好。”
老太太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玉儿,扶着你外祖母。”刘氏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