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火海不畏,虽万死不辞。」
女人弯起眼笑,我轻颤着指尖碰上镜中她的脸,呢喃道:「母亲。」
「我会赢吗?」
她含笑不语。
「我还能拿剑吗?」
她不回答。
风雪越发大了起来,玉龙剑在旁发出清吟声,问心镜被霜雾一层层重新覆盖,她的脸一寸寸冰消融解,如薄雾般吹散。问心镜重新回到一片苍白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我跪伏在水镜之上,端正地磕了三个头,额头冰凉一片,许久才拂去衣上落的雪,攥紧玉龙剑往外走。
我会赢,我太想赢了,我必须赢,我是鲤鱼洲少主,我不能输。
虽刀山不惧,虽火海不畏。虽万死不辞。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的。
4
出了问心秘境,我刚刚的动作有些扯到身上的伤口,后知后觉有些疼痛,在纳灵戒之中取止疼粉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了一片玉纸蝶来。
小巧绯白的一只,不知道是哪次炼器课上留下来的小玩意,玉纸蝶没有实际的攻击能力,但是追踪的效果倒是不错。我轻轻吹了口气,停在手心的玉纸蝶就轻轻动了起来,轻盈地往前飞着。
我便在后头慢慢跟着,因为大伤初愈的缘故,动作也较滞涩一些。
秘境在扶陵宗主峰的深处,里头少有人能够进来,玉纸蝶越往外飞,路上遇着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往日里我在扶陵宗走动,虽然我入门算晚的,因为天资出众,所遇弟子大多都叫我一声师姐。
如今看我的眼光都与往日里不同,在聊着天的弟子一见着我,说话声便戛然而止了,眼神落到我身上,不免带的是惋惜、可怜。
这样的眼神我前世见得太多了,如今也算能坦然接受。
有窃窃私语响起来,我便零碎听了些「名不副实」「假金丹」「全靠丹药堆起来的修为」这种词。我前世也因为这些话而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想着或许真的是我虚高了自己。
有面熟的师妹讷讷地叫住我的名字,关心道:「朝珠师姐,你的伤好全了吗?」
自我在登云台上被晚尔尔挑下台,已经有半月余,这段时间里我卧倒在房里养病,几近昏沉,还好我体质特殊,加上师父的照料,恢复得也算是快。
我弯起眼扬起一个笑来:「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便出门了。修炼不能落下。」
见我这样坦然的模样,她放下心来:「不愧是朝珠师姐。」
玉纸蝶等我等累了,慢慢地往前飞去了,我指了指玉纸蝶,要继续往前走,师妹却蹙了蹙眉头,犹豫道:「师姐,还是不要往前了吧。」她咬了咬牙道,「新来的那个晚尔尔在那边。」
我松开眉头笑道:「不要紧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睁大眼睛,脸有点红,有些受宠若惊地说:「我是玉如,在第三峰的三长老门下。」
我点点头,轻声道:「多谢你的好意。」
玉纸蝶又飞回来,在我的肩头飞旋着,催着我往前走。师妹会意,跑回她的同伴身边去,我往前走的时候还听见她和同伴争论的声音:「我就说朝珠师姐怎么会介怀这样一次失误呢,你们还怀疑师姐内里其实草包,那个新来的师妹不知道给你们下什么迷魂汤了,非说朝珠师姐小肚鸡肠,以后肯定会排挤报复她。朝珠师姐才不会呢!」
玉纸蝶往前翩跹地飞,我跟着轻盈地走,扶陵宗的碧桃花开得很多,便这样柔和地吹卷下来,地上都是碧瓣白蕊的花。
然后,我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师妹不让我继续往前走了。
宗内没人不知晓我爱慕长留在扶陵宗万剑冢参悟剑意的谢如寂。
云台葳蕤,水雾升腾而起,谢如寂在教晚尔尔练剑,他一身玄衣,乌发被高束起,目光落在晚尔尔白皙的腕间,很认真地在帮她调整握剑的姿势。
晚尔尔已经换上了天青色的弟子服,却偷偷地仰起头看他,眉眼里浮光潋滟,衬得那一粒红痣越发娇艳,这样含羞带怯的目光却没扰到谢如寂半分。这样远远地看,的确很般配。
晚尔尔把重剑一丢,恼怒道:「谢如寂,你是石头吗?我的脚好像扭到啦!」
谢如寂松开手,脊背直得像是他的那把如寂剑,他像是想要俯下身,为她看一看伤处的模样,一只玉纸蝶却突然落在他修长的指尖,像是少女隐秘的心事那样轻柔。玉纸蝶轻轻抖了抖羽翼,灵气散去,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纸蝶,安静地伏在他赭色的袖边旁。
谢如寂讶异地抬眼,隔着渺渺的水雾和我相望。这时的谢如寂,眉眼还没有后来那样的深沉,尚且还有少年的意气。
我也怔住,这只玉纸蝶,追寻的居然是他。这玉纸蝶还有许多,一只一只地堆在纳灵戒里,一只一只能追寻到谢如寂的踪迹,却靠近不了他的心半分。原本的我,这样固执地靠近,总归是徒劳一场罢了。我捂上心头,那里仿佛还有冰冷的痛感以及绵绵而生的恨意。
其实我爱慕谢如寂这样久,这样请教练剑的方法我早就试过了,只是当初谢如寂不过打量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