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住户都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之中。年龄小一点的孩子,回家后都不敢独自出门。有的住户,甚至想去寺庙里请和尚来作法,驱散冤魂;有的住户,虽不迷信,但也觉得害怕,呼吁警方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魏老头和几个办案人,多次来到小区,安慰这里的住户,让他们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分局的几名警察觉得很烦,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血迹鉴定结果也很明确,为何还不能结案?大家都觉得,魏老头有些钻牛角尖了。
可魏老头坚持认为,办案要用证据与事实说话,警察这个职业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冤枉一个无辜者是违背职业道德的。尽管何建军强奸、乱伦,形同禽兽,为人所不齿。但要确定他杀人,魏老头觉得,证据尚不充足。首先,尸检证明,何梅死前并未遭受性侵犯,案发当日,她恰好来了例假。更关键的是,她被挖去的眼珠始终没找到。
魏老头决定,再次走访何家,重新勘查凶案现场。
何梅死后,何建军被关进分局开守所,何家只剩下郑蔷蔷和四岁的小儿子何萧。
家破人亡后,郑蔷蔷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时,没完没了地狠狠诅咒何建军;疯癫时,竟然和人大谈安利传销。
魏老头觉得这对母子真是可怜。再次来到何家的时候,魏老头还给四岁的何萧买了巧克力和玩具。可当他正在房间里勘查的时候,何萧突然告诉魏老头:「警察伯伯,屋顶上有只手要抓我。」
魏老头吃了一惊,往屋顶上看去,白色的天花板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点污秽也没有。
「那只手什么时候要抓你啊?」魏老头轻声问何萧。
「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何萧胆怯地说。
魏老头当时想,家里出了凶杀案,这孩子睡觉一定是做噩梦了。他抚着何萧的小脑袋安慰道:「睡觉前,别吃东西,吃多了胃不舒服,就要做噩梦。」
「我不是做噩梦。」何萧急切地申辩,「伯伯,真的是有只手要抓我。」
出于职业敏感,魏老头有点相信孩子的话了。他仔细查看了屋子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何家住一楼,窗外装有防护拦,案发当日,在勘查现场的时候,也没发现门锁有被撬的痕迹。
「你真的看见有只手?」魏老头又问了一遍。
何萧万分诚恳地点点头。
作为一个警察,魏老头自然不相信所谓的「灵异事件」。他决定,晚上再来一趟,看看这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异样。
当天晚上,魏老头独自一人又来到何家。他进了何梅生前的房间,打开灯四处看看,仍没看出任何异样。
「屋顶上没有手啊。」魏老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被窝里的何萧说。
「就是有。」何萧睁着圆圆的眼睛说,「等一下,手就出来啦。」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话,笃定头皮发麻。魏老头毕竟经历丰富,身经百战,他琢磨,也许是这小孩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
魏老头这么想着,眼睛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忽然间,一个念头从心里闪过——他转身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拿出手电,走到房间外面,把手电对准窗户,向房里照过去,接着晃了几晃。这时,床上何萧尖叫起来「手!手!手又来抓我啦!」
听到孩子的叫喊,魏老头并没慌乱,他镇定地拿着手电,慢慢地步入房间,就在要走窗前的时候,奇异的景象出现了——手电从某个角度,通过窗户往房间里照,房间的天花板上确实出现一只手的影子!
魏老头关掉手电,打开灯,仔细检查窗户。何梅生前所住的这个房间,窗户临院,所以为了保护隐私,防止院子里过往的人窥视,就在窗外上贴了一层玻璃贴。正对着玻璃看,丝毫看不出手掌印,而玻璃贴有偏振光作用,只有在晚上或者黑暗中,用亮光往窗户上照,一个手掌印才会从某个角度反射出来。
何梅死后,何建军被抓,女主人郑蔷蔷自然也没心思打扫卫生,因此窗户很多天都没有擦拭过。可以断定,这个手掌印是何梅遇害前留下的。
魏老头仔细观察这个手掌印,发现这只手的食指似乎短了一小截。
这一发现,让魏老头既惊奇又兴奋。他立刻返回分局,连夜提审何建军。
魏老头让何建军回忆,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右手食指缺了一小截的人。
何建军表情木然,呆头呆脑地想了想,说:「没见过。」
「仔细想想。」魏老头说,「这很关键,对你很重要。」
「怎么重要?」何建军显然没听懂魏老头的意思。
「和你性命相关。」魏老头掷地有声地说。
何建军愣了片刻,眼睛里忽然闪出一丝得以生还的光芒。
「也许有一个。」何建军努力回忆了半天,沮丧地说:「记不清了。」
魏老头倒没泄气,又提醒道:「最近家里来没来过客人?或者生人,譬如推销员,送货员之类的?」
何建军摇摇头,又想了一下,说:「没来过客人和生人,只是两年前,家里装修,装修队里有个木匠,好像手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