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木匠?魏老头脑袋里画着问号,继而大胆地推测——木匠常使用电锯,很可能伤到手指……
接着,魏老头又问何建军:「你家装修后,换没换过门锁?」
「没换过。」何建军说:「当时买的防盗门很贵,换个锁芯太麻烦,我看那些工人都还老实,装修完了就没换锁。」
案子发展到此时,仿佛出现了新的转机,但一切还仅仅是推测,魏老头很清楚,如果要证实自己的推断,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木匠。
90年代初期,成都还没有太多专业规范的家装公司,更多的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装修队。装修人员基本都是来自成都周边各个县区的打工仔,他们通常都集中在桥上揽活,在当时成都北门大桥、东门大桥,一号桥和二号桥上,随时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市民戏称他们为「桥头堡大军」。
「桥头堡大军」流动性很大,几乎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在他们之中,找到一个两年前的木匠,魏老头不敢抱太大希望。
可越不抱希望的事,结果反而出乎意料的顺畅。
专案组的警察,居然很快就找到一个右手食指缺了一小截的木匠。
经何建军辨认以及手掌印的指纹比对,警方确认:此人正是两年前,参与何家装修的木匠。
接下来的事情,异常顺利,木匠很快就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两年前,他在何家做装修,装修完后,在将防盗门钥匙上交,私自配了一把。后来,几次回来窥探,发现何家的门锁没换,遂起歹念。又耐心等了一年多,期间多次前往何家踩点。案发前一天,他又去了一次。何家紧靠大院的房间,窗户玻璃贴反光,只有贴近玻璃,才能窥见里面的情况,他趴在窗台前张望时,不小心留下了手掌印。
何家中午一般没人,何建军夫妇都在上班,何梅在学校,何萧在幼儿园。木匠认为时机成熟,随即作案。哪知道,案发当日,何梅来了例假,疼得不得了,向老师请了假,中午就回了家。
木匠用配好的钥匙,打开何家房门,惊醒了午睡的何梅,他有些措手不及,飞快地闪进厨房。何梅睡眼朦胧地跟进厨房,一看有贼,欲大声呼叫。木匠顺手操起厨房案板上的菜刀,挥舞着威胁道:「敢喊就杀了你!」
何梅转身就跑,跑到自己房间,要推窗呼救,木匠从后面追上来,情急之下,持刀砍向何梅……
何梅倒下,脖颈的血汩汩往外冒,眼睛瞪得溜圆。木匠就害怕了,不知他在哪部警匪电视剧里看过,死者的瞳孔会留下犯罪人的影像,于是,他狠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竟用手挖出了何梅的眼珠。本来他只想偷点东西,没想过杀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也没心思再偷东西,把眼珠往裤兜里一揣,擦去自己留下的指纹和脚印,匆匆离开了现场。
质问其被害人的眼珠丢弃何处?木匠交代,自己随手丢进了附近的府南河里。
何家凶杀案就此告破。关于何建军外衣上的喷溅状血迹,专家认为,何家进入现场时,何梅在还有尸温,动脉中的血还处在很稀释的状态,如果让人使劲一抱,血管里面的空气也能冲出来,形成一定的气压,从而形成喷溅的血迹。
案子虽然破了,但何家所在小区发生的灵异事件,仍然是个谜。尤其住在5楼的那对老夫妻,他们始终坚持说,在楼道里见到了死去的何梅。
——讲到这里,魏老头故意卖了个关子,问我:「你猜,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事我抠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莫非真的闹鬼了?
魏老头笑了笑说,世上哪有什么鬼。那对老夫妻说得煞有介事,我也觉得蹊跷,就带人再次去那幢楼调查,结果发现,四楼住着一个女孩,和何梅差不多大。那天,正好是西方的万圣节,那女孩打算去酒吧和朋友一起玩,走到三楼的时候,却发现牛仔裤的拉链坏了,站在楼梯拐角处修理,正好被那对老夫妻碰见。由于楼道里灯光很暗,女孩又化了浓艳的烟熏妆,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像两个黑窟窿。所以,被误认为是死去的何梅。
这个谜算是解开了。可是,门卫张大爷看见的取信女孩,小区里女孩的哭声,以及何梅家隔壁的狗叫,又是怎么回事呢?
魏老头说,也许是看花了眼,也许是幻听,也许是巧合。总之,案子告破以后,那个小区就再没出过什么怪事。而何家最终家破人散,郑蔷蔷被送进营门口的精神病院,何建军打算卖掉房子,然后带着儿子回老家。
提到卖房,魏老头随口问了一句:「房产证上的房主,是谁的名字?」
「写的是……是何梅」。何建军有些难堪地说。
「怎么会她的名字?」魏老头心里咯噔一下,盯着何建军问:「怎么不写你或者你老婆的名字?」
「以前,写的是我的名字。」何建军避开魏老头犀利的目光,接着说,「郑蔷蔷发现了我跟何梅的事情以后,就要挟我,把房主的名字换成何梅的,不然就去告发我。没办法,我只好照办。」
魏老头听完,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说:「最近,你不能离开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