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太监找太监还能有什么事?
小侍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照刚才容时的反应,他显然已经知道那三人是谁。
又或者说,容时这些天也许并不是毫无动作,只怕他是笃定那些人会来,因此等得从容不迫罢了。
噫,心机狗!
这高永斗得过?
我叹了口气,想到他们肯定正在暗戳戳策划什么阴谋,便打算不等容时,自个儿掉头吃饭去了。
如我所料,池角边新月东上,形似弯钩,天幕将夜前,容时才踱着步子慢悠悠来到寝屋床边。
他极喜洁,回来前已经沐浴更衣过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自己正在从衣物里一点点被剥出来。
此时,我睡意早就飞不见影,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件今晚才发现的窘事。
我推开容时的脸,皱眉质问道,「督主白日怎不与我说我脸上沾了墨。」
难怪他看着我笑,还有那个小太监,我就说他眼神怎么怪怪的。
容时薄唇微勾,长指轻挑,替我拂开面上的几缕发梢:「不与你说又何妨?」
我被他无耻的答法气的噎住,翻身不欲搭理他。
容时自不会叫我得逞。
箍住我的肩膀,他硬生生将我掰过来,高大的身影覆压而下。
他似笑非笑:「长气焰了,敢与我置气?」
我静静地看着容时,学着他的语气嘘声说道:「仰仗督主疼爱,纵然长了三分气焰,不也正常?」
黑夜总是容易催生暧昧。
十指同他贴合,相扣。
容时的吻落于我脸上的最后一秒,我恍惚似听得了他的一句,「确实正常。」
9
明和宗昌平四年,三月十八,皇帝魏恒钰为殿试后的新科举进士在皇宫琼林苑举办晚宴。
容时作为朝中官员,由皇帝钦点陪同参加宴会。
除却朝中监考官书卷管等负责官员,与之相随的自然还有内阁首辅赵敬之以及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永。
月上中天,华乐起,满桌珍馐,觥筹交错,宾客满堂。
我站在容时背后,悄悄抬眼看了看,心知现下坐在这里的应都是当朝呼风唤雨之人。
虽表面上都和和气气,怕私底下早就斗得腥风血雨。
而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