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润清来不及管我们,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转头就带兵出城去了。
县令的大宅很大,但还是放不下这么多梁府人。
梁作义死了,大夫人昏厥,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五姨太看到我,尖牙利嘴地指着我鼻子骂:「扫把星!晦气精!你不是被韩玉年看上了吗!你怎么不跟他走啊?哦我知道了,你是奸细!你早就跟他串通好了……」
她张牙舞爪,冲上来要抓我的脸,七姨太拦住她:「够了够了,都到这时候了,外人打我们,难道我们自己人还要打自己人吗……」
我沮丧地坐在角落里。
世事真如大梦一场。
原以为韩玉年真能救我,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中秋节是父母都去杭州的伯父家探亲了,不在宛平县内,因而逃过一劫。
这之后有十来天,我再也没见过梁润清,听说他像铁人一样,整天不休不眠,忙着行军打仗。
从前人们以为他是中看不中用的书生,远不如他父亲梁作义有本事。
现在,梁润清用行动证明他的才干,他用铁血手腕迅速收拢部下,夺回三分之二个宛平县,将背叛他的两个连长抓回军营,凌迟示众。
所有人对他服服帖帖,称赞他有尔父之风。
半个月后他将梁府众人迁回故宅,大堂正中间摆放梁作义的灵枢。
大夫人趴在棺材上哭泣:「作义,你去得好冤,丢下我们一大家子孤儿寡母……」
梁润清扶起她,淡声道:「母亲节哀,不要伤了身体。」
我站在人群中瞧瞧观察,半个月不见,梁润清彻底变了个人。
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精致潇洒的少爷。
他似乎一夜之间老成了十年,肩背宽阔,面孔坚毅,眼神凉薄锐利。
他远远扫视人群,有种刀光电火的压迫感,看到我这里时,眼神稍作停留。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把。
但梁润清没有说什么,很快就带副将去忙军务了。
当晚,一个小兵送来本子、钢笔、墨汁,指名道姓说是给我的。
我拿着那堆东西,恍然明白是梁润清在鼓励我继续写作。
原来他还会想起我。
梁作义一死,姨太太们都失去了主心骨。
有人开始琢磨新出路了。
五姨太卷了钱财跑路,三姨太想入寺庙修行。
大夫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