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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怎么可能,你瞒了我们这么久,你……」梁润清似乎手足无措,最后叹息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抬起眼坚定地望向他:「没有怎么办。我已经被送给韩玉年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可是我……」梁润清死死盯着我,眼中有焦灼、震惊、后悔……以及隐藏不了的迅速生长的……爱意。
那些从未开始的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这时前厅突然传来砰砰枪响,佣人们鬼哭狼嚎地奔向后院:「杀人了!杀人了!」
大夫人揪住一个狂奔的小厮:「怎么回事!」
小厮脸上满是惊恐:「熊宏图和韩玉年造反了!他们在饭桌旁突然掏枪,杀了……杀了老爷,他们的兵闯进来拿枪扫射我们……」
「什么?」梁润清双目圆瞪:「父亲死了?」
「……是,是,大少爷快带着老夫人从后门逃吧,熊宏图韩玉年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大夫人已然昏厥。
这一夜,梁府天翻地覆。
我永远记得这一天,1936年的中秋夜。
韩玉年和熊宏图里应外合,在梁府宴会上射杀梁作义,血洗宛平城。
在这之前梁作义毫无防备,他以为韩玉年对他别无二心。
其实韩玉年和芦城的军阀熊宏图策划已久。
熊宏图的军队埋伏在城外,派奸细混入梁府后院放火。
梁润清带军队去灭火,前厅空虚,安保不足,韩玉年趁机开枪杀死梁作义。
梁作义的副将们都在宴会上,顿时群龙无首发生骚乱,熊宏图的军队立刻攻进城中烧杀劫掠。
芦城连年贫困,熊宏图发不出军饷,早就眼馋富饶的宛平县。
危机时刻梁润清迅速组织军队反击。
可惜他在军中资历不足,压不住梁作义曾经的部下。
其中两个本来就有反心的连长竟然趁乱反叛,带着自己的连队拥兵自重。
这一夜梁润清且战且退,还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护送梁府众人。
夫人、丫鬟、姨太太……我们在炮火声中狂奔。
凌晨三点,终于逃到安全地带。
这是距离宛平县九公里外的福元县,也是梁作义曾经的地盘。
梁润清连夜调集这里的守军,福元县也进入战备状态。
梁府的老老少少被安置在县令的大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