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咧咧地用袖口擦擦嘴角,露出一个很不好看的笑容:「若真如此,那他来得不是时候。」
琥珀急匆匆去寻了随行的医者,当他的手指在我的脉搏上停留,脸上露出笑意时,我便知道,我同嬴祈的孩子,终于还是来了。
算算时间,当是中秋前后?
只是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嬴祈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光是想到这样的消息不能第一时间给他,就觉得难过,委屈,眼角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琥珀打发了向咸阳报信的使者,回来见我哭成这样,赶紧抱住我:「世子妃现在可是两人身子,最不能动气,怎么还落泪了。」
「我想嬴祈了。」我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除了嬴祈,只有母亲,对我这样好过。
我要见到母亲,就一定要离开嬴祈么?
这样的事,于我不公。
我不能想象嬴祈在知道这件事后,是怎样高兴的样子。只是从咸阳追出的又两万铁骑代表他告知了我他的心意。
十月十四,我的倚仗带着四万虎狼之师,终于到达了临淄。原本十月初就能到,但是琥珀说我是头胎,不能劳累,让带军的将领放慢了行军的速度。
听闻临淄将至,我早早从马车中探出脑袋,远远地就看见了临淄的城墙。我从这里出发时,以为我和齐国生恩断绝,以为困住我的是临淄高大的城墙。
如今看过咸阳,回到这里,谈不上近乡情怯,只觉得城墙也低矮如落月。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迎接的队伍。
不长,最前面仅仅二十多人。
靠近了,我才发现,为首的,是我的父亲,是齐王。
时间是最公平,他不仅仅给秦王衰老,与我父王这样的庸碌之辈,同样如此。
我原以为我对他的忽视只剩憎恨和厌恶,如今见他白苍苍的发顶,我本就不易聚集的怨气烟消云散。
「恭迎世子妃大驾!」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头埋得很低,并不抬头见我。
我在琥珀搀扶下下了马车,上前扶他起来,眼睛却在人群中寻母亲的身影。
齐王世子齐柯比他的父王更能审时度势,我这个哥哥见我目光游移,上前道:「世子妃,徐妃娘娘近来腿疾犯了,在宫中等您。」
我于是点头,又由着他们迎我上了早早备好的轿子——他们也早早知晓我有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