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看看你的母妃么?」
他的话题转折如此生硬,纵是我也有些接不上。
这两年时间并不太平,宗室的力量并没有因为群龙无首而散乱,反而因为各自为政,兵行险着,刺杀之事,常有。
他们都认为杀死秦王唯一的儿子,这个庞大的战争国度就又能回到他们的手中。
嬴祈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我面前,并且大概在半年前彻底禁止身边人将这些事告诉我。
只是,秦王肉眼可见地衰老了。
嬴祈开始蓄须了。
我不再单单思恋母亲,我开始心疼嬴祈了。
到底和我同床共枕两年,他从我的眉目看出端倪,也不顾身边尽是宫人,上来揽住我的肩膀:「圣天子百灵不侵,我是半个圣天子,我也一样。你想念母亲,下月初就起行。齐国第一场雪时,我就到你身边来陪你。」
他站在我身后,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我没法知道他说这话时眼中是怎样的神色。
他兴许说谎了?但是我没看见,我不得而知。
两年时间,他在秦国的声威更盛,在秦王有意的放纵下,三秦旧地的数十万兵马尽数落在他的手中。这也让他的话更加具有威慑力。
他说让我九月初出行,不过这夜的第二日,宫中就已经开始打理行装,并且派人向齐王报信,让他提前准备好迎接我的仪仗。
九月初二,宜婚娶,宜开工,宜出行。
我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从咸阳南出城,随后一路东去,前往齐国。与我同行的,不仅有琥珀,还有嬴祈留下的两万甲士。
嬴祈在宫中吻过我后,就没有再出城来送。我坐在马车中,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去,黑甲的士兵像傀儡般庄严而端正。
「两万人的人吃马嚼不是小数目。」到底做了两年多世子妃,有些事我心里也有数。
琥珀不瞒我:「这两万人以后要常驻临淄的,他们的供给由齐王拨付。」
我知道齐国签了无数城下之盟,心中说不上屈辱,只是好奇任由秦军驻扎王畿这一款,又来自哪一条。
只是上路两天,我却发现了异常的情况。
我虽孱弱,但是向来胃口还好,这几日舟车劳顿却反而吃啥吐啥。紧接着的,就是我一阵阵的嗜睡,一日之间竟能睡上六七个时辰。
这一日休息时,我再次呕吐,琥珀一面抚我的背,一面低声道:「世子妃如此,莫不是有孕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