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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证之物?衣身摇摇头——就算有,也不能给你啊!
她明白肖爷的意思——大家伙儿头回见面,彼此之间并无交情,难以信赖。得有个东西押在这儿,等衣身送好信回来,左手收钱,右手拿回抵押之物。
实话说,肖爷有这顾虑,完全合情合理。衣身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随我来。”衣身装作没瞧见肖爷的表情,起身向茶铺外走去。身后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跟上。
在“宝萃楼”前,她停下脚步,将双肩包从身后转到身前,然后踏上台阶。
“小仙子——小仙子——”滕爷急了,出声喊道,“来这里做甚啊?”
“来寻保人啊!”衣身扭头回望,抬手一指,“进来吧!”
衣身甫一露头,便有机灵的伙计惊喜地引上来,“哎呦喂,您可来了!我们掌柜正着急寻您呢!快快快,快请进!我这就去请掌柜!”
他一边吩咐上茶,一边小跑地冲上楼梯。
滕肖二位眸色惊疑地望着衣身,见她神情淡然地坐在软椅上,不由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很快,一身宝蓝色云山富贵缎面长袍的微胖老者拎着袍子现身了。
“姑娘好!”
“掌柜好!”
“不知姑娘此来,所为何事啊?”掌柜心里好生激动,却强抑着不敢表现出来。这几日,他四处寻找这姑娘,急得都快疯了,可这会子,却装作若无其事。
衣身看破不说破,指着身侧二人道,“想劳驾您给做个保人。”
保人?掌柜眨眨眼,不明白。他瞅了瞅滕肖二人,见他们虽身着长衫,却是过时的款式陈旧的面料,不由心下暗嗤。只是,他面儿上却不显,冲着那二人不过略略点了点头。
衣身轻轻拍了拍双肩包,便见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嗖”地探出来,嘴里还叼着一片金灿灿的叶子。
滕肖二人给这突然冒出的鸟头吓一跳,掌柜却顿时笑逐颜开,“呦!”,伸手就要去接。
衣身一抬手,抢先将金叶子捏在之间,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会儿,抬眸望向掌柜,“我要替这位滕爷送急信。毕竟是头回打交道,所以需要您老当回保人。若我遗失信件或者一去不返,这片金叶子,就是我给滕爷的赔偿。不知您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愿意愿意!太愿意啦!”掌柜一句话都不曾多问,立时应下。
衣身将金叶子递给滕爷,滕爷细看了一番,确定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又递给肖爷。肖爷反复看了几遍,掂量了掂量,终于递给了眼巴巴瞅了好半天的掌柜。
掌柜双手捧着金叶子,眸露垂涎之色,小心翼翼地放进伙计双手捧的锦盒里。阖盖后,亲手将封条粘上,盖了印泥。他很快写了份保书,递给滕爷,信誓旦旦道:“你且放一百个心吧!”
滕爷正想道谢,却不料掌柜再也不看他第二眼,却转向衣身:“姑娘,小老儿还有事相求,不妨楼上用茶,咱们慢慢说?”
“还要金叶子?”衣身却着急送信,不想耽搁丁点儿时间。
“呃,正是如此。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割爱?”掌柜打定主意,赖死赖活,无论如何要让衣身把金叶子卖给他。
“行!等我回来,收了钱,就把金叶子卖你。”衣身干脆利索地堵住了掌柜的嘴,将他满肚子的算计悉数噎回去。
第一百二十章
这厢,衣身揣好信,向城外而去。到了无人处,她跨上飞天扫帚,默念咒语,倏忽间便飞窜入云霄,快如闪电。
苏长生送她的小册子极好,对于她这个从未接触过东土修行功夫的西陆妞儿,简直有如宝典。册子中,图文并茂,深入浅出,衣身很快就入门了修行基础功夫,居然不过短短七八天,就感受到了变化。
以往,需要大声吟唱的咒语,如今,只要在心底默念就可以产生同样的效果。有时候,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少量魔法元素的轻微波动,并加以引导——而在以往,只有当魔法元素聚集到一定的数量,才会在咒语的引导下产生效果。便如先前在滕肖二人面前施展那等小魔法,她甚至无需亮出魔法杖吟唱,只消默念咒语,便可生效。
可把衣身给激动坏了——哎呦喂,我咋这么聪明呢?!打今儿起,谁再叫我“魔法笨蛋”,我可绝不饶他!
那厢,滕肖二人折返回宝萃楼,求见掌柜。
过来好半晌,方见掌柜慢吞吞地下楼来。滕肖二人立时起身作揖——宝萃楼可是明光港的大商户,比起这二人的小小身家,不知要胜出多少倍。
两人求见掌柜,目的有二:其一,试图打探一下有关衣身小仙子的情况;其二,想着能否借机攀上宝萃楼。
滕爷细细讲述了一遍如何结识小仙子的过程,然后讪讪道:“不瞒您说,我们哥儿俩只是不明白,既然小仙子都有金叶子了,何苦要为那一百文钱而辛苦呢?”
掌柜翻了翻眼皮,慢吞吞道:“人家不是说了吗?要历练!人家看上的不是你那一百文,而是见识世间百态的机会。怎滴?瞅你这样儿,还以为人家要贪你那一百文吶?”
“不不不!”滕爷急得直摆手,“您老误会了!我怎敢这么想?只是我见识少,担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不由垂了下去。
一旁的肖爷见状,赶紧接话:“您老见多识广,眼光不凡,正是我等后辈楷模。方才见您颇喜那金叶子。我们眼拙,只瞧着做工精致,却不知有何特别之处?还请您老指点指点。”
肖爷忒会说话。这番话将掌柜奉承地心里委实舒坦。他舒展双眉,呵呵笑道:“也就是你们与衣身姑娘有缘,我才肯费这个心。换做旁人,谁个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