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胸口发痛,含糊说道:“我儿得知你此番行事,定会将你镇杀。”
“李恪吗?放心吧,他现在自顾不暇。皇兄当年豢养私兵五万,而今我豢养私兵十万,也算是多亏了你的教导。”
雍王看了眼外面,再也忍不住痴笑起来:“天该亮了,皇兄也该上路了。”
“臣,恭送陛下殡天。”
他拱手弯腰,脚下的力度却越来越大,挣扎无果。
天色破晓之际,脚下渐渐静了。
宫闱之乱
景晟二十四年,三月十五。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夜色笼罩下,盛京城厮杀阵阵,城门大开,定州军横冲直撞闯入。
笔直街道上门窗禁闭,户户熄灯无声,唯有他们的踏伐声将空间的寂静扯破。
朝廷百官的府门被撞破,衣衫不整的人被揪出,一道、两道……几十道身影汇聚在一起,被围堵在军队中心,裹挟着前进。
面容交汇错杂,惊恐失措的、冷静沉着的、怨愤恼怒的……各样的面孔掺在一起,凝成了大昭的底蕴。
狼狈不堪,曾高堂意气的朝臣沦为阶下囚般的存在,有的人只潦草的披了件外袍,更多的则是一身雪白里衣面世。
体面不复存在,傲骨节气硬被折断,高昂的头颅低垂着,衣衫掩面,一路走着,穿过街巷,来到宫门前。
宫门大开,里外皆是镇守的定州军,宫门最前方,一道身影挺立。
他身披玄色外袍,脚下赤裸,墨发披肩,身旁满是监守的定州军,刀刃在月光的描摹下格外冰冷,刀尖抵着他的身,却不能叫他脊骨弯下一分。
押解百官的定州军停了脚,让出前方的路,那道身影赤裸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他们目露大骇,挣扎着便要上前涌去,却被横到身侧的长刀逼停。那道身影听到动静终于回过身,目光平静,见到他们时一一看过,最终温柔的笑了下。
百官沉默,他们中间隔着锋利的长刀。
他们看着那道身影,那是李恪,那是大昭的储君,那是他们未来要效忠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