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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秉词没详细解释,他*甚至觉得,反正这事都已经戳穿了,那他和许意阑在一起就是理所应当的,又没有血缘关系,顶多算是涉及点儿道德问题。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虚伪,撕开那层伪装的外皮,哪有什么道德可言?
尤其是他眼前这个男人,这些年打着做慈善的口号捐了不少钱,可他怎么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用了多少卑劣的手段,怎么把梁秉词这个正儿八经地继承人赶到国外,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室内有些热,梁秉词把黑色的大衣脱掉随意扔在沙发上,轻扶了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偶尔抬眸看他一眼,说:“那时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和阑阑在一起了。这事和她没什么大关系,您要怨就怨我。”
梁伯庸见他凉飕飕的态度,气不打一出来,“你不知道我和你苏阿姨即将结婚?这种事你也敢做?你是故意想让我们下不了台吗?”
甚至直到此刻,梁伯庸也不觉得整个局是许意阑设计的。她那么单纯,一定是被梁秉词利用了。他这个面上伪善的好儿子,身体里可是流着梁家的血,又怎么可能不是一个腹黑的狼崽子?
梁秉词耸了耸肩,“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要是觉得我有,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道理您最懂。当年您不就是这样给我送出的国?”
梁秉词的话明里暗里将两人面上这层和谐的关系捅破,空气中骤然结了一层寒冰。
苏蔓婷小声的啜泣隐隐传进耳畔,打破了这份寂静。
“我是在替你爸爸管教你!你最好记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梁伯庸掷地有声地说。
梁秉词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他显然对梁伯庸的怒气和苏蔓婷的泪水感到厌烦。
他是什么身份?他自然很清楚,用不着梁伯庸这个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
梁秉词缓缓走到沙发的另一侧,距离梁伯庸更近了一些,他目光直视梁伯庸,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让,“我爸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倒是劳烦您还记得他。”
男人轻哂一声,“更何况,什么身份这件事还是该我来问您吧。”
梁伯庸忽然想到些什么,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站起身,可因为身高的差距让他在气势上比梁秉词稍逊色一番。
他抬手指了指他,最后又不甘心地收回手,脸上挂着令人匪你所思的表情。
梁秉词似乎不打算见好就收,这事憋在他心里很多年了,从回国开始,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和梁伯庸好好盘算盘算旧账。无奈他羽翼未丰,需要未雨绸缪,所以一直忍气吞声,甘心给他当一个好儿子。
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子,他不介意现在就让撼动梁伯庸的根基,教育教育他这个家究竟谁才真正姓梁。
有些人鸠占鹊巢,差点把自己都骗了过去,真以为自己出生优越,身体里流着梁家的血呢?
“梁这个姓您也用了很多年。”梁秉词挑着眉头说,满脸放荡不羁,他偏过头看向苏蔓婷,“倒是就连苏阿姨也不知道您真正姓什么吧?”
一旁的苏蔓婷闻言,连哭泣声都停止了,呆呆地将视线逡巡在两人之间,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深意。
梁伯庸怒不可遏,显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有人敢站起来揭开他的老底。
当年他其实是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学生,初来北城连顿饭都吃不饱。可他人比较幸运,遇到了梁秉词的爷爷奶奶,他们好心资助了一批穷学生,梁伯庸是发展最好的,后来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梁家公司工作。
结果当年意外发生,梁秉词的亲爸因病离世,老夫妻俩老年丧子郁郁寡欢,那时梁伯庸承担起了儿子的责任,费尽心思讨好夫妻俩,成功被收为干儿子。
改姓就是梁伯庸改命的开始。
自此以后,他越发受器重,步步高升,在梁氏的话语权越来越重,野心也越来越大。在老夫妻俩去世之后,更是直接找个借口将梁秉词赶出了国,企图独吞梁氏。
其实公司的老一辈都知道这段往事,但随着梁伯庸的权力越来越大,又带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大家便顺理成章地选择了遗忘。
梁伯庸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梁秉词,突然意识到这个狼崽子羽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丰满。
梁伯庸适时地敛住脾气,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慈祥,“这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提起来有什么意思?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珍惜当下,往日暗沉不可追。”
梁秉词轻哂一声,见梁伯庸态度软了下来,他转眼间就换了语气,“您说的对,我爷爷在世的时候确实经常这么说。”
男人的话一转,“那我们就聊聊当下。”
可能是室内有些热,又一直处于高压之中,梁秉便松了松领带,领口松垮下来,立刻就露出了许意阑留下的暗红色的吻痕。
梁伯庸见此场景,只觉得他是在挑衅。
梁秉词也没多其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说:“既然您已经答应阑阑不娶苏阿姨,希望您说到做到。”
梁秉词想起出门之前,许意阑跟他说的那些让人生气的话,蹙了蹙眉。
可他还是愿意帮她给梁伯庸施压,帮她造成最终的报复。
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替她做的,他也恰好有能力替她做。他只希望她能看到他爱她的诚意,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这样的傻话。
还没等梁伯庸开口,梁秉词再次增加砝码,“别忘了,当年您是答应过爷爷这辈子不会婚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