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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这只老鼠已经膨胀得野心昭彰,瞧见那些子鼻孔朝着天的章服之侣介胄之臣对他垂着手,弯
着腰,毕恭毕敬的连鼻毛都顺着毛梢。
权力。
被他含在嘴里反复咂摸,不舍得松手一刻。
哪管得关中现在门户大开,外头群雄逐鹿,吵吵着先入关中者为王。
赵高的权力重心很简单,就算外头占据关中,他顶多放掉部分权力和盗贼平分,做一个赵王。
可没想到。
暴乱如潮水般凶猛,掀起了排山倒海之势,就算是居在望夷宫继续行「以暗瑕疵」的小皇帝也难免听到了几耳朵。
小皇帝对他这个丞相,毫不懂得收敛蛮横凶残。
赵高不得不忍辱负重。
哭跪在他脚下求饶。
胡亥也骤然反应过来了,海浪迭起,木已成舟,暂且不能奈赵高如何,他虽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但走狗不是根枯死的木头。
百姓不会被随意的摆弄,权力的把柄,已经不握在他手上。
蠢货。
早已为时晚矣。
胡亥欲有所行动时,赵高早已经亮出他的屠刀。
望夷宫。
弯月低低的掐在黑夜之上,显得格外的凄冷,望夷宫宫檐也看不到宝石镶嵌,里头更没有饲养珍禽猛兽供其消遣,和享乐圣地毫不搭界。
有夜蜻蜓在飞,上,下,一点一点的。
像这个国家的宿命一般,也不知道飞去哪里。
这里砖瓦地基沉默吞吐着的是古朴的渊源和厚重的城池,顶盔戴甲的秦兵不停的在外圈圈巡视,三步一岗,宫里有高大的了望塔,内里还藏着精良的重型武器。
胡亥为什么选在这里。
不重要了。
赵高有得是把他敲出来的办法。
万千燃烧着的箭雨铺天盖地射入望夷宫,搅碎了这片平静,乍然就烧得一片噼里啪啦的暴烈,火光擦出的尾烬,带着慌乱在黑夜加剧。
「盗贼破关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恐惧和着远处暗藏着的千万万强悍「盗贼」加重得秦兵心里鸦飞鹊乱,颇为慌张。
但好歹也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深沉兵士。
很快。
就有人反应过来进去保护小皇帝安危。
这一进去。
就彻底暴露了胡亥的「杳无踪迹」。
阎乐须发灰白,面部极其的平整,连着那耷拉下来的单眼皮也薄的像是刀刃子,寝殿里头竟然也起了火光,破门而出的时候,
龙袍飞舞着,像是出了鬼,正泼着刺鼻的火油。
胡亥抬眼漠然看他。
后背就是逼人的热浪,他的龙袍太大了,拖了下来,半张脸被火光映的通红,离奇而吊诡。
阎乐指骂:「暴君,你搜刮民脂民膏,滥杀无辜,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现在前来捉拿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胡亥冷笑,抵着虎牙舔了一圈嘴角:「那条死狗呢?」
阎乐不言,屠刀折射出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