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紧事从不出面。
胡亥应该觉得自己趋于神明的主宰,毕竟头上的皇帝的冠冕相比已经相当「牢靠「了。
先帝那些威胁到他的盖主大臣已经死的死,逃的逃。
嬴姓旁支都快屠戮殆尽,连这些尊位贵族都败在他手下,那些身无寸缕卑贱如泥的黔首就更加无需畏惧。
这种权力的真空。
得以让赵高肆意的在他的草坪里,放臭屁尿溺泡,撒欢翘蹶子,蹬着「指鹿为马」的腿儿拔除异己,彻底血洗一遍后,放眼望去,再也没有阻拦他的。
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侵入你的脑髓里,脑袋顶破黄钟都摔不掉。
权力就是法律,什么叫法,那些巍峨如泰山纹丝不可撼动的法律还不就这样,法律是人书写的,法律是由人执行的。
他赵高。
手握权力,就是执法杀人啊。
赵高脸上挂起了雍容大度的微笑,不用想,也定是脱不开的奴相,哪怕将他在官场上浸养个十年,想必也是这个样。
他娘的,老奴真下流啊。
「啪!」
赵高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眯眼仰望着面前就把金光灿灿的龙椅,旁边还放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每日升起的日光就照在这把龙椅上,照在先帝的身上,就像是披上了一件鳞光铠甲。
叫人耀眼不敢直视,真如金龙显出真身了。
「陛下,就算是立祀配庙,日日受着三牲供奉的神像也是筋骨块块落,何况你就是肉体凡胎,又怎么敢称自己受命于天呢?」
赵高弯腰弓背缓缓朝着龙椅逼近,面目凶煞都似挂着血。
他走到龙椅面前。
伸出手。
那盘缠在龙椅上的金色骤然睁开龙睛,苏醒了过来,怒视着赵高。
赵高脊背发凉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鳞片全然炸开龙躯圈圈抓紧绕着龙椅的金龙疏忽胀大百倍千丈高,千雷万霆的咆哮在赵高的脑海中炸开。
「轰隆隆——」
他嘴唇发白,双腿挣扎往后倒蹬,衣裳都被冷汗浸透。
宝殿上方也响起了一阵惊雷,紧接着就是黑勒勒的乌云阴惨藏的照在大秦的天空,藏在黑暗中的灾难如影随形。
金龙一现身,就是风云气浪。
赵高只觉得天旋地转,跪趴在地上对着龙椅叩首:「陛下,万岁万万岁!」
没有动静。
龙椅原来还是龙椅。
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金与铁的宝座。
无论人怎么更迭,权力啊,是趋之若鹜,生生不息的权力啊。
赵高对着龙椅一叩首:「老奴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两只手炙热如火炭,他起身猛搓,又换了个方位跪下叩首,「陛下万岁万万岁!」
咬紧牙帮,鼓起老鼠颊旁似的肌肉,阉人卑怯颤抖着挨近这龙椅,伸出手来。
「啪!」
还没碰到,赵高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又换个方位叩首高呼:「万岁万万岁!」
他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小眼放出精光,左顾右盼,喉咙咕噜着,似乎惧怕得鼠皮竖起,害着什么显露真魂。
真***啊。
指哪咬哪的老狗,也配跪在这里。
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