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屿自己爬起来,他身上都是血,衣服脏乱,头发沾了血变成一绺一绺的,整个人很是狼狈。他无力地辩解道:“我没有背叛……”
易达通不信,他闭眼又睁开:“现在你还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担心傅总醒后想见你。傅总如果有事,你万死难辞其咎。”
“我知道,是我害的。”林屿不否认这一点,他蹲在地上,闭上眼睛,缓解因为哭得太多而干涩的眼球的疼痛感。“是我……害的……”
易达通没有再回应他,其他人也把林屿当作了透明人,连匆匆赶来的姜月、李禾山,都不再像往常那般和颜悦色。
林屿也顾不上别人的态度了,他一刻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傅淙之没事。
傅万钧火急火燎地赶来,身后跟着一堆傅家人,看到林屿后老爷子毫不犹豫举起拐杖。
拐杖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林屿硬生生忍了。
“我就说淙之不能跟你在一起!要是我孙子有个万一,你跟着陪葬!”
傅万钧怒气冲冲,林屿却想,他要是还配给傅淙之陪葬,那也不错。
“把他抓起来!”傅万钧狠狠瞪着林屿,又瞪向易达通:“你们是淙之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他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你们是想气死淙之吗?!”
易达通挡在林屿面前:“老先生,恕难从命。傅总有命令,务必保护好林先生。”
傅万钧听着就来气,易达通在他气炸前一秒又补充道:“这也是傅总遗嘱的内容之一。”
——遗嘱。
这两个字听得林屿一激灵,他把自己蜷起来,不喜欢会把傅淙之跟死亡连接起来的任何设想。
傅望装作伤心,却竖起了耳朵,思索着什么。傅万钧则像是一个气球,被“遗嘱”两个字戳漏了气,他硬朗的背慢慢弯下去,面朝急救室的方向,长久地沉默着。
杨佩哭起来:“哎呦这都进去多久了?听说一枪就打在心口上,这还能活吗?”
一句话引得所有人怒目而视,傅望扫一眼傅万钧的脸色,连忙斥责妻子:“闭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红色的“手术中”的灯牌始终亮着,傅万钧突然道:“阿望,给艺臻打电话,到底是她儿子,她这时候都不来,到底有没有一点做妈的自觉?!”
“爸,我打过了,她在来的路上了。”傅望说。
傅万钧的脸色好了点,没过一会儿,一阵高跟鞋声“嗒嗒”地传来,裴艺臻穿着鲜艳的连衣裙,踩着极高的高跟鞋,一张疤痕交错的脸上化了浓妆,盛装前来。
“还没死呢?”裴艺臻笑,“看来我来早了。”
傅万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