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身为一方父母,抓人总得有罪名吧,何况还是举人之子。”
“因为拖欠税款之事。”陈贞慧不打算隐瞒。
吴伟业叹了一口气,“唉……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吾不是提醒过你们了吗?拖欠税款一事,要尽快交给户部,这事要是县令议罪,然后移交给刑部,阮大铖就等着这个机会。”
“阮大铖视吾等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个机会他岂会放过。”
“先生,如今南直隶,各地都在催缴税款一事,且县令暴力催缴,我们就没有办法吗?那些一时拿不出银两的,又该怎么办呐?”
“吾等不是不缴清税款,而是建议朝廷不要那么暴力,先生你看如何?”陈贞慧说出自己的看法。
吴伟业摆了摆手,“我只是一闲人罢了。”
吴伟业这话说得很明白了,他无官无职,无能为力,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到时候出了事,他不会管,也没有能力管。
陈贞慧得到答案,拱手向吴伟业行了一礼。
陈贞慧走出吴府后,头也不回,他回去聚集了几个好友一同商议。
陈贞慧在几个好友当中,年龄最大,他又有凝聚力,很快聚集了一帮南直隶的文人士子,有好几百人,浩浩荡荡往南京户部而去,一边走还一边高喊。
停止暴力催缴!停止暴力催缴!停止暴力催缴……
这一幕把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原因无他,这群百姓好久没有见过这种盛况了。
士子们一直高喊到户部衙门,声音还没有停止。
当然,陈贞慧几人并不在其中,全是忽悠一群愣头青。
南京户部衙门。
王永吉最近是兢兢业业,为了全族,不敢有一刻怠慢,来到这江南温柔乡,都不敢出去花天酒地。
王永吉正看着一份名单,已经缴清税款的名单,他还是比较欣慰的,总算没有白忙活。
还是有几个府的税款收上来了,他看了一下,总计有六百万两。
他正在得意洋洋之时。
忽然,一个小吏“哐当”一声,推开职房门说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有一群士子把户部衙门给围了,叫我们停止催收税款。”
“什么?”王永吉闻言,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再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有多少人?”
“小的估计有好几百人,全部是士子。”
“踏马的,我就知道这群人,不会让本官好过。”气得王永吉直接爆粗口。
气归气,但王永吉还得想办法,该怎么对付门口那群家伙,要是处理不好,传到京城,他就完蛋了。
沉思片刻,王永吉说道,“你出去把为首的给本官叫进来。”
须臾,有几位年轻士子被领进王永吉职房。
王永吉瞟了一眼几位年轻士子,突然一拍桌案,呵斥道,“大胆,尔等是想造反不成?围攻朝廷衙门,一律按谋反罪处置。”
王永吉的这么一下子,把几位士子吓得不轻。
有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士子,说道:“吾等不是谋反,就是请大人不要暴力催缴。”
“拖欠朝廷的银子,不该还吗?尔等还想赖账?”
“大人,不是我们想赖账,而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本官不管你们拿不拿得出,这不是本官该操心的事情,但本官警告你们,这个银子必须得拿,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要是真拿不出来,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家里田产全部充公,房产地契全部充公,折算成银子补缴税款。既然田产充公明年自然就不用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