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陆怀钧到来,两人站起来说:“陆世子,原本你就是赵大人介绍进去的大理寺。只是今年大理寺官职尚满,要等到年后,一些大人跟官员们的调动之后,才有机会将你安插进去大理寺,这件事情,您应该很清楚吧。”陆怀钧苍白着一张脸,点头:“是,这件事情,我很清楚。”“但如今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侍寝,赵大人也已经告老还乡了,大理寺如今是太子殿下看重的地方,所以我们做了这样的决定,也仅仅是为了大理寺的颜面跟太子的意思着想,年后世子就不用去大理寺报道了,毕竟官员调任这件事情,大理寺也还不是很确定,万一没有空缺的官职,世子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说话的人看起来也就比陆怀钧大个几岁罢了,话语倒是客气,只是脸上的神情却相当冰冷,一点不给侯府留面子。老夫人说道:“官爷,这事情既然是赵大人说定的,如今不能说改就改啊!”赵大人曾经跟佑京侯府的老侯爷是好友,官至内阁的官职。他说出来的话,相当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是今年已经告老还乡了,但是这也不应该是大理寺出尔反尔的理由啊。老夫人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然而大理寺做事的人,从来不是三言两语的几句人情话,就能够打发了的了。听着老夫人的话,那人沉着一张脸色说:“这件事情,我们也已经写信告知了赵大人,但是赵大人并未给我们回信。大理寺曾经是被赵大人管过一段时日,但是这并不代表赵大人就能在大理寺只手遮天了。如今我们私下来找世子说这件事情,就是看在了赵大人的份上,还请老夫人不要再多说了。”对方的态度强硬,老夫人长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们一说完,便道:“老夫人,世子,如今大理寺的意思,我们已经传达到了,便不打扰了。”说罢,两人根本不顾老夫人哭喊声中的挽留,直接走了出去。大理寺的人走之后,侯府一阵混乱。看见府上不少的人离开,说是要去苏家,其余的下人也都有些惶然,而他们的主子——老夫人正坐在花厅的门槛处,毫无形象地大哭。世子站在那里,面色惨白,一动不动。还有一位小姐,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完全不见踪影。他们守在花厅的外面,伸长了脑袋,不知道这侯府将来会是什么结果。云吟陪在陆怀钧的身边,原本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可在大理寺的人说的那一番话之后,便弄清楚了世子口中说的什么都没有了,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苏映安做的吗?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能力,会让侯府落魄到如此的境地?云吟一样也苍白着脸色,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她,跟她的孩子要怎么办呢?云吟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陆怀钧的衣袖,微微颤抖。“世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身边高大的身影倒地。砰地一声,吓得老夫人跟云吟一跳。两人赶紧趴在了他的身边,大喊着陆怀钧。“儿啊!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世子!你醒醒!我们的孩子可不能没有你啊!”听着她的话,老夫人抬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说什么话呢!竟然敢这样诅咒怀钧,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侯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云吟哭诉:“我没有!我是为了侯府好!是我帮你们骗来了苏映安!”老夫人怒斥:“你还敢提这件事情!若非你将苏映安带来怀钧的身边,怎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你就不该将她带进来侯府!”“老夫人,你如今说这些话便是没良心了!当初我哄骗着苏映安嫁来侯府,我心甘情愿委屈自己看着世子跟别的女人亲热,你怎么不说这种话?”两人忽然就在陆怀钧的身边吵了起来,而悠悠转醒的陆怀钧,只觉得脑袋一阵疼痛,听着她们争执的高亢声音,更是头疼了。外面有下人喊道:“快!快去找秦大夫来,世子晕倒了!”“秦大夫已经不在府上了!前几日就没有看见他了!”侯府彻底慌乱了起来,陆怀钧倒在地上,就算是醒了过来,也紧闭着眼睛,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此时,跟父母回了家的苏映安,脸上洋溢着自由的笑容。从今日开始,她便可以卸下自己的妇人发髻,不需要再在自己的身上被冠以‘侯府少夫人’的身份了。苏母道:“今日一事,的确是给侯府丢了脸,就怕他们是被惹急了,事后会报复安儿。”她的担忧,苏父一样也有。但苏映安却说:“不用怕,咱们苏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他们若是没有理,就算是报复,不管是明里来还是暗里来,他们魔高一尺我们就道高一丈。”苏父点头赞同道:“安儿说的没事,如今都已经将安儿带回家了,再有什么事情,苏家要不怕他们。咱么府上的家丁护卫可不少呢。”苏母按着胸口,展露出来了一抹笑容,“如此我便没有那么担心了,就是安儿,你将侯府的画舫握在手中,日后再去经营,会不会没有人来了?”所有人都以为画舫上的人脉都是侯府的,就算是苏母,也这样认为。苏映安回应:“不会,自从侯府衰败之后,又有几个人是真买侯府的账?其中自然是有跟侯府相熟的大人来做客,但大多数还是我自己的客人,画舫上的琴娘,可都是弹得一手好琴,不少附庸风雅的人,就是放不下咱们琴娘的技艺呢。”其中最大的客人,还要数太子了。只是这话她没说,生怕会吓到了父母。苏父说:“那就好,如今你也不小了,有自己的主意很是正常,甚至比我跟你娘亲想的还要能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