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是,小女孩儿记得他们,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很大声地说,“漂亮叔叔和漂亮姐姐来了,他们点了一份牛腩捞面,一份鲜虾云吞伊面,还有两个大!煎!蛋!”尤其是最后三个字,破喉咙的音量让人不忍发笑。
还和上次一样,老板娘揪着小女孩的脖颈子,“赶紧写你寒假作业去,这不用你瞎忙。”
小女孩儿就一边看着她眼中的漂亮叔叔,一边心不在焉地写着沉甸甸的寒假作业不用想,那本寒假作业没有被认真对待。
走之前,小女孩儿拉着邵牧原的衣袖,她声音软软的,有祈求的意思,“漂亮叔叔,你下次还来吗?”
邵牧原看着林榆,眼尾上扬,意味不明,他低头看着小女孩儿,“那得问漂亮姐姐。”
小女孩儿很急地回答,“漂亮姐姐经常来,那漂亮叔叔也经常来吗?”
“真的?漂亮姐姐经常来吗?”
“真的!”小女孩儿一脸真诚,“漂亮姐姐前天还来过,对不对?”她晃着林榆的胳膊。
林榆抿着嘴唇,有些无奈,“对。”
“那我也会经常来的。”他说着,一脸骄傲的模样,像是在宣扬自己的胜利似的,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值得去庆祝。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离别前,他蹲下来,小女孩伏在他身上,对他耳语了几句,邵牧原又笑了,很温暖的笑。林榆差点没踩稳台阶,踉跄一脚摔了
从云吞店出来,顺着小路,散着步,走回学校,林榆一直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他也平和地回应了她的每一句关心,告诉她自己很好,没有不舒服。
这段路明明走得很慢,身边路过好多遛狗的大爷大妈,不管是比他们快的,还是比他们慢的,都比他俩磨磨蹭蹭的年轻人要快。听着大爷大妈操着一口平芜话,腔调正得宜人,慵懒的,模糊的,惬意的。
终于等到学校门口,已经晚上九点半,天空又下起了雪,细小的,磨人的,在路灯的光辉下,照得透彻,照得喜人。
“刚刚那个小女孩跟你说什么了?”林榆问。
邵牧原看着她,笑了笑,他今天总笑,“她说她叫福福。”
“原来她就是‘福福’。”
“快回去吧,外边冷。”
她点点头,“那我走了,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好。”
林榆转过身去,走了几步,雪在脚底下咯吱咯吱作响,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回身,邵牧原还站在原地,像黑暗之神一样,但今天的黑暗之神很温柔,他好像在发光。
雪咯吱咯吱作响,踩出紧密的脚印,她小跑过来,头发与雪一同飞扬,像一幅肆意又具象的油画,那般沁人,那般火热。
林榆有些激动,她说,“祝你今天愉快。”
邵牧原愣了一下,与雪花同落。
“你明天的愉快留着我明天再祝。”他们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幸运地是,林榆今天读了一本书。
幸运地是,他们今天见面了。
幸运地是,我说的你都懂。
林榆的酒窝很深,比听到阿衰笑话时还要深。
邵牧原的眉眼舒展,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再受限,此刻,他应该是太阳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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