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冷宫说到这里忽然生气,她一拍桌子,震得杯盏哐当,“若非我们不能生,恐怕早已儿女成行,还能有那个鸟人什么事?”
薛蒙一怔。原来这位冷姑娘竟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所以才被后来居上的刁妇钻了空子啊。
如此想来,他阿娘也是再不能怀第二胎的体质,可薛正雍却一点也不嫌弃她,依旧和她相濡以沫了一辈子。世上同他爹爹一样的男人当真是太少了,才会有那么多长门生怨,白首如新。
薛蒙因此很是愤愤然,又很是不忍心,问道:“那你有尝试着调理身子,寻医问药过吗?孤月夜的姜夜沉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医术尚可凑合,你可以——”
“哼,怎么没有?虽然旁人都觉得绝无可能,不过我命在我不在天,更不在旁人。我既想和他生,就管他有的没的。所以我曾经上门问姜夜沉讨要过方法,但那姓姜的那小美人犟的很,说那是害人的东西,死活就是不肯给我。简直不识好歹!”
薛蒙:“……”
姜曦不识好歹是对的,但请问他哪里美了???哪里能跟“小美人”这三个字沾边了???
不过撇开美人这一说话,这故事怎么听着也有点儿耳熟呢……
薛蒙想了想,想不起来,于是便不再想了,只劝道:“姜夜沉那个狗贼一向薄情寡义,不知人间疾苦,就是黑商一个。你别和他计较。那后来呢?和你抢人的那个插足者是怎么回事?你师尊和你……呃,既然那种事情还算和谐,那他应当是喜爱你的,怎么就移情别恋了?”
冷宫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这个,就愈发咬牙切齿了:“那都是因为对方趁着我不在,投机取巧,趁虚而入,平白钻了个空子,白捡了现成便宜!”
薛蒙啊了一声,睁大眼睛:“难道就是你独守空床的那段时日,他后来居上了?”
冷宫磨着牙:“没错。”
惨啊!只管新人笑,哪儿闻旧人哭啊!
薛蒙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他哪里是姜夜沉第二?他简直能和姜夜沉并驾齐驱!”
冷宫又好奇了,歪着头,长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你好像很了解姜夜沉?你是他什么人?”
“……”薛蒙干巴巴地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是他爹。”
冷宫:“???”
薛蒙:“哎呀我说气话呢,我和姜夜沉没关系,我就拿他做个比喻,谁不知道他是修真界的人渣,女修里的败类。”说完还恶狠狠地“呸”了一口。
冷宫睁大了紫黑色的眼睛:“是吗?我怎么听说他最讨厌男女之事,一排女人去找他递情信,一排女人就都能收到各种疾病的药方,写的还很耿直,直接说人家‘成人痤疮’‘四肢肥胖’,他玩弄女色吗?”
薛蒙张了张嘴,结果发现自己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于是只得瘪嘴道:“……没。我只说他奸商人品差。”
“那倒没说错。”
薛蒙觉得不能再进行这个话题,他对姜曦的愤怒始终意难平,再进行下去可能会说漏什么嘴。于是道:“接着聊你师尊吧,他那时候怎么抛下你了?你既舍不得他,又为何不主动去追?”
“我舍不得他?”冷宫嗤之以鼻,“笑话,我根本不稀罕他。”
“……”
又过一会儿,斜过眼瞅着薛蒙,勉勉强强地问:“咳,你怎么看出来我舍不得他的?”
“……还不是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薛蒙神情微妙,似是尴尬又似恼火还似无奈,纠结半晌,还是干巴巴地说了下去,“他的症状吧,说句实话,跟你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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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是什么情况?”
“他刚弱冠那会儿,天天嫌弃他师尊,嫌师尊为人冷漠,嫌师尊待他不够好给他小鞋穿,而且还说自己根本不稀罕,不在乎,不喜欢。”
冷宫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开始吃花生米:“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薛蒙双手抱于胸前,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样,后悔了呗。”
“……”
“哭着喊着满地打滚要人回来,上刀山下火海装孙子拍马屁无所不用其极。”薛蒙道,“所以我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话不要说得那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