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燕阳身后的雷恶地已然看明白,玉如梦刚才把虞守护的臂骨捏断了,而后假称他受了外伤,显然是想通过此招试探燕阳的医术。雷恶地自己是看清楚了,可是担心燕阳不明白,于是侧过身来,嘴里念念有词,小声提醒他。
燕阳好赖也是圣元三层境的修为,玉如梦这点把戏岂能瞒过他?可是表面上,燕阳却显得对这一把戏浑然不知,假意吃惊道:“哎呀,普天之下,就数皇家的事物最为珍贵,何况是尊使身边的守护!是谁人这般胆大,把守护大人弄伤了?尊使断不可轻饶了他!”
语气之中透着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味道,心中却想,这个娘们真狠,眼皮都不眨地弄伤了自己身边的护卫,良心莫不是被狗吃了!
玉如梦娇声道:“谁说不是呢,可见天下不太平。俗话说树大招风,皇家正好站在山尖上,难免招人嫉恨。且不说这些烦人的事吧,像虞守护这样的外伤,你有把握治好么?”
燕阳立时露出智商和医术被侮辱了的愤愤神情:“尊使身份高贵,许是习惯于小瞧人了吧?像这样的外伤,根本用不着小民出手,我这个随从便能轻易解决。”
玉如梦抬起眼皮瞧瞧雷恶地:“呀,倒是忘了你身后的随从了。看到他,本宫倒有了疑问。像他这个岁数,如果自幼习医,怎么也应该比你强吧,为什么反倒成了随从呢?”
燕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唉,都怪他素来顽劣,加之秉性愚鲁,所以才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看他这个样子,老模咔嚓眼的,带出来我都觉得丢人,可是师命难违,不得不尔啊。小民这番苦衷,尊使想必能理解,理解万岁吧!”
听燕阳这么说,玉如梦做出释然的样子,雷恶地则是一脸苦笑——被燕阳贬得如此凄惨,他不苦笑才怪!
倏听燕阳喝道:“好你个泼奴才,果然是愚鲁得可以,听了主子的话竟然无动于衷,还不赶快去给虞守护治疗!”
雷恶地不敢怠慢,急忙迈步上前,来到虞守护身边,双手抓住虞守护受伤的胳膊,先是假模假式地摩挲一番,引着他转了几个圈,随即调动气脉,但听咔吧一声,把虞守护刚刚错位的臂骨复归原位,而后一声不吭地回到燕阳身边。
燕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嗯,干得不错,难得呀难得!”
玉如梦见识了雷恶地的手段,心中当即释然。一个随从都有如此医术,转眼间就把虞守护的臂伤治好了,那么燕阳自然更不用说了。别人不知道,可是玉如梦自己清楚,她在捏断虞守护臂骨的时候是用了一些技巧的,不是骨头错位那么简单,而那个随从居然三下五除二利索地解决了问题!
这次考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甚小,燕阳主仆二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通过了。若是换了胖头矮者那样的乡野医生,恐怕就不一定或者说很难通过了。毕竟这种外伤需要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一定的内功修为,而那些乡野医生基本上都是没有内功修为的。玉如梦捏断虞守护臂骨的手法再复杂,以雷恶地这等皇极九层境武者的修为,都不是多大的事。
玉如梦抚摸着虞守护的臂膀,满意地点着头,对燕阳说道:“本宫果然没看错人。一个随从都有这等本事,作为主人的你注定更为了得,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燕阳神色谦恭:“医道广阔,小民仅仅得了一些皮毛,为皇家尽力乃是生民本分,愿受尊使趋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玉如梦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想不到你这个年轻人还知道轻重,挺会说话的。本宫召你们进来,实在是出于不得已的缘由,说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呢。适才见识了你们的手段,本宫内心方才安定了些,认为仓促招募外科神医的决定也不算太过鲁莽。”
说到这里,玉如梦微微叹气,四下张望一番,这才重启檀口:“实话说了吧,本宫近来得了一些羞人的症候,不便轻易请不相干的医生医治,一般的医生也医治不了,这才出此下策,冀望能够遭遇医界大能,为本宫消除病患。既然你们来了,适才又施展了这等手段,本宫权且认为你们就是我所期待出现的大能吧。”
燕阳拱手:“尊使抬举了,小民乃靠医术糊口的医者,谈不上什么大能。尊使若有甚疾患在身,小民尽力医治便是。”
玉如梦定定地看着燕阳,说道:“本宫相信你的忠心,不过我适才说了,本宫患的是羞人的症候,牵涉到不方便示人的隐私部位,岂可轻易托付陌生医者?开始治疗之前,你们须答应本宫两个条件。”
“尊使请讲!”
“首先,你们要跟本宫签下生死状,如果瞧不出本宫患的是什么病,甘愿受死,决不贪生。其次,即使瞧出了、治好了本宫的病患,也只能守口如瓶,不得对任何人泄露一星半点。这个你们能办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