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所在的厅堂内,冷战情绪持续蔓延着。胖头矮者们慑于虞守护的权威,不敢跟燕阳公开对抗,但是不时抛出一些冷言冷语。
一个说道:“我说伙计,世界上有些人就是狂妄自大,非说自己是圣手、医仙什么的,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谦虚美德彻底抛在了脑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笑?”
另一个说道:“岂止可笑,简直十分可悲!明明本事不济,却非要凭空吹嘘,说什么皇尊使马上召见什么的。要是再有十天八天的皇尊使都不召见,你说这是不是自己打脸?”
另外一个接茬说道:“可不,小脸打得啪啪的!哎,我说胖头哥,遭遇打脸以后,是不是会肿得跟你这大脸一样?”
胖头矮者道:“这怎么能比!我这脸是天生的,虽然胖大,但是看起来非常自然。被自己打肿的脸,那可是大而虚浮,十分不耐看,不可比,绝对不可比!”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满带讥讽,故意惹燕阳生气。雷恶地听到这些恶言恶语,有些坐不住了,请示燕阳过去教训教训那些乡野医生,却被燕阳制止了。燕阳的本意,并不是跟这些人起什么冲突。双方无冤无仇的,况且自己身负高深的武功修为,犯不着去欺负人家。适才一番吵闹,不过是要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既然目的基本上达到了,那还跟这些人计较什么?真要说起来,还要感谢人家无意之中帮了自己的忙呢。
所以,燕阳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面带笑意地盯着那些乡野医生看来看去,似乎在观看一场精彩无比的表演。
胖头矮者及其同伴们偷偷观察燕阳的反应,察觉他不但并未生气,反而笑脸相对,不由暗自诧异。有人心想,看来这个楞头小子架不住这么多人冷嘲热讽,内心胆怯,不再敢招谁惹谁了。更有人兀自兴奋:臭小子,你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跑到哪里去了,哼,没有重磨碾豆腐的韧劲就跟我们这些人斗,你还嫩了点,看看,现在吓得不敢吭声了吧?
正自得意着,倏听厅堂木门哐当一声响,却是那红脸守护使快步走来。一行人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相应。
红脸守护使正眼也不瞧胖头矮者他们,径自来到燕阳面前,温和说道:“燕阳是吧,皇尊使有请,赶快打点一下跟我走吧。”
闻听此言,胖头矮者和他的同伴们不由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新来的小子莫不是托了什么关系、走了什么捷径?不然的话,这才刚进宫不到半天,怎么就会有幸面见皇尊使呢!
不对呀,若是托了关系的话,这小子根本用不着在这憋屈人的厅堂里待着,一进宫就可以登堂入室面见皇尊使了呀。若说他这是故弄玄虚,可是这小子看起来傻愣愣的,知道玄虚是什么,又会弄什么玄虚?
莫非这小子果然医术高超、得皇尊使的赏识?可是看这样子,他连皇尊使的面都不一定见过,皇尊使怎么会赏识他?虽然说机会从来都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可是这小子连机会都没有过,谈何眷顾!
胖头矮者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燕阳怡怡然站起身来,对守护说道:“多谢守护引见!”随后又对身旁的雷恶地说道:“既然尊贵的皇尊使给了机会,那咱们也不能浪费,赶紧走吧,省得看到有人脸肿了不忍心。”
说罢,冲着胖头矮者们笑笑,飘然离去。
胖头矮者们见状,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刚刚说了人家打脸,没想到这回是自己打脸,这份尴尬,平白又与谁说?
燕阳跟着虞守护进入玉如梦的寝宫,施礼过后,虞守护退下,宫里除了一众女性外,只剩下燕阳和雷恶地两个男人。
玉如梦先是仔细打量二人一阵,而后开口:“本宫听闻你等自称圣手医仙?”
燕阳拱手道:“不敢当,那都是世人胡乱称呼的!在尊使面前,什么圣手医仙、妙手神医什么的,都不值得一提。”
玉如梦对燕阳这样的回答颇为满意,暗道,这个年轻人看来不似想象的那么狂妄,还知道分寸、懂得谦卑,是个可造之材。
有了些好感之后,玉如梦对待燕阳的态度也少了些傲慢:“说说你的来历吧,也好让本宫放心。”
雷恶地闻言,不由为燕阳捏一把汗。现编自己的履历,而且要编得毫无破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饶是雷恶地这个老江湖也得琢磨半天,他不相信燕阳能够对答如流。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雷恶地紧张的样子,燕阳由不得展颜一笑,心想,你这个老鬼见过了多少大场面,面前不过是个皇尊使而已,紧张个屁呀!若是替老子紧张,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对于这样的问题,老子早有准备,不知道打了几万遍腹稿了。
“遵命!”燕阳从容言道,“小民乃是孤儿,自幼贫寒无依,吃百家饭、穿百家衣,五六岁时被一个游方医生收留为弟子,四处游荡,算是有了固定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