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虽然可以由宫婢来做,但她做了王后之后,便再也不想让旁的女人见识自己这副模样。
忽而一顿,问道:
“到时候,陛下是不是还想正大光明,向周帝求娶永安公主?又或者,干脆将公主留在陛下身边,相信用不了多久,公主也一定会被陛下丰姿折服。”
大嵩义眸色沉沉,看着高王后的双手向后,是要系上小衣的系带,便熟练地搭了把手:
“有一件事你猜错了,萧月桢她对那名叫静泓的僧侣,并非无情。”
系好了绳结,大嵩义又顺势反复用指背摩挲着高王后背上细滑的玉肤,高王后不顾浑身颤,栗咬唇转身,问道:
“是那张字条?”
大嵩义从混乱的龙袍里将那张收好的字条取出来,递给自己满面含春的王后。
“这可就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飞速看完字条,高王后难掩兴奋,“陛下,你可知道臣妾昨晚发现了一件什么事吗?”
“嗯?”大嵩义挑了挑眉,眼角的桃花纹蓦地加深。
她本就沉浸在“交换”真相的巨大震惊之中,尚且还不能彻底消化,裴彦苏“礼物”两个字说出来,她更是怔了怔。
但他不给她机会犹豫怔忡,他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大掌已然盖在了她小衣的海棠花纹上,指尖还微微蜷起。
小衣被浴水浸透,樱草的底色几乎失踪,海棠花的绣纹紧贴曲线,每一丝花蕊,都将无边无尽的暧。昧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月音将双手从浴水中提起,覆在他的手背上,沿着他紧实有力的手臂向上看去,他一身银亮的铠甲,因为来回奔波又溅了浓浓的血迹,非但没有明珠蒙尘的晦黯,反而更有沉甸甸的质感。
战场上刀光剑影,他说过这是在为她而战。
但她被奸。人蒙蔽,差一点就害了他。
幸好有他。
这样想来,被欺骗和利
用的愤怒及执念化为泡影的失望全部被愧疚和同情掩盖,她的心像是被放入了一汪黑漆漆的海,上下浮沉,却找不见彼岸的方向。
也许,可能在她答应弘光帝的要求为萧月桢替嫁时,她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和亲是难免的,圆房是难免的,因为他钟爱萧月桢,所以才对她这个顶替之人的种种无礼要求百般纵容。
她早就应当看清这一点的。
下午时,想到接下来会有的奔波,她其实已经好好沐浴了一番。眼下,她在水里,他在水外,她只着了一件湿透的小衣,而他全副武装,冰冷锋利。
对比强烈,她仍旧不知所措。
“公主的脸色怎么白了?”又是裴彦苏主动张口,他的掌并未挪动,用力感受她呼吸的起伏,“隋嬷嬷他们的事,微臣会处理妥帖,不会牵连到公主半点。”
在他的眼里,她理应为隋嬷嬷的背叛而惊惶恐惧。
但她的惊惶恐惧,哪里又仅仅来自于此呢。
她的脸又瞬间红了。
海棠花花蕊昂然卓立,将绣纹微微顶起,男人的视线被吸引下移,目光又多了一重意味萦绕。
她是被他扛回来的,自然,她的衫裳也是被他除去的,甚至她先前换上身的,根本不是这件绣了西府海棠的小衣。
是他换的,他亲手为她换的。
想清楚了这些,她的娇靥又红了几分,覆他手背的双手也卸了力,她嗫嚅:
“今晚,就今晚……”
“今晚什么?”裴彦苏好整以暇。
“大人奔波一日,今晚早点睡……”她始终说不出口,只能委婉再委婉,螓首低垂。
可他的手掌没有卸力,仍旧在哪里,听到她如此语无伦次,和他一起笑了一笑,忽然往一侧移了移。
位置刚好,把握准确。
萧月音几乎呜咽出声。
“距离子时还很久,现在还是微臣的生辰,”裴彦苏唇角明明含着笑意,墨绿的眸子却又骤冷下来,像在寒冬腊月中滚过一般,指尖来回游移,“公主又健忘了,微臣同公主说过的。”
“嗯……嗯?”她的呼吸快要凝滞了。
显然,那个人一心只带着她离开,并未发觉手腕上空了。萧月音被他扛在肩上,腰肢折在他的肩臂,上身倒挂在他的后背,随着快马的颠簸前后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