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侯爷过奖。在下有些班门弄斧了。”唐萧逸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看了一眼卫章,心想将军你成不成啊?
卫章却忽然一笑,原本冷漠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戏谑的微笑,说道:“正好我想到了一个字:其字是其,加水便是淇,除却其边水,加欠便是欺,俗话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本将军就是太善良了,所以被你们这些酸腐文人欺负,哼!
此时,姚燕语又烤了一些大明虾和冯嬷嬷买回来的羊肉,放到盘子里自己端上来,在姚延意身边坐下。此时她依然穿着一身男袍,又坐在自己兄长身边,虽然有些大胆,但也不算失了规矩。
她一来,姚延意心里捉弄卫章的想法便消了大半儿。
毕竟人家是皇上派来保护他们兄妹的。如今姚燕语名声在外,谁也不敢保证以后的日子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就算没有人会害姚燕语的性命,但毕竟‘狗急跳墙’,像之前劫人去治病的事情很难保证不再发生。
姚燕语落座后,笑道:“刚才听你们说的热闹,我也正好有一句,说得不好,还请各位多多指正。”
“客气什么?快说!”唐萧逸兴致勃勃的坐直了身子。
姚燕语嫣然一笑,说道:“又字本是又,加寸变成对。除却又边寸,加十变成友。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所以,你们几个最好能和睦相处,别再争下去了。
萧霖一怔,转头看了一眼姚延意。
姚延意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说道:“好一句‘在外靠朋友’,我二妹说的不错。我敬大家一杯。”
这丫头,倒真是有心了!卫章看了姚燕语一眼,微微一笑,痛快的满饮一杯。
姚燕语之后,萧霖和姚延意便再也没有为难卫章和唐萧逸。
几个人相谈甚欢,喝的也很尽兴。
酒足饭饱之后,卫章和唐萧逸告辞回自己船上去。姚燕语也累了大半日,回去休息了。
姚延意回去后靠在榻上无奈的笑,萧霖在一旁悄声凑趣:“女生外向,没办法。姚兄,认了吧。”
“燕语是个有心人。”姚延意此时才想明白,自己跟卫章作对根本就是不理智的事情。此人绝对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更不会一再的退让,现在他还能笑着坐在船上喝酒,那是因为他的底线还没被触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恐怕后悔的只有自己。
刚刚行酒令的时候,他那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绝不是随便说说。
想到这些,姚延意又叹了一句:“他卫章是个武将不错,但绝不是莽夫。”
萧霖也叹道:“此人能容能忍,深藏不漏,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将来必定宏图大展,封妻荫子。姚兄,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妹妹若能嫁给他为妻,不失为一桩金玉良缘。”
姚延意笑道:“不瞒侯爷说,在云都城时,镇国公曾为了他向家父提亲,被我父亲拒绝了。”
“啊?”萧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令尊大人是怎么拒绝镇国公的?镇国公没当场恼了?”
“父亲说,二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她不愿意嫁,姚家绝不逼她出嫁。”
“啧!”萧霖不由得笑着摇头,然后竖起大拇指,叹道:“令尊真是好样的。虽说这借口千疮百孔,实在不能成立,但在镇国公那里……大概已经说得过去了。”
扁舟之上,一身酒气的卫章和唐萧逸并肩站在船头。
唐军门叹了口气,挽着蔚蔚碧波,说道:“将军的眼睛真毒!姚姑娘对咱们可真好啊!”
“跟你没关系。”卫章喝了不少酒,跟兄弟说话也从不绕弯子,有什么直接砸到脸上,“她是对我好。”
唐萧逸失笑,转头看了一眼卫章:“老大啊!见色忘友不是好习惯。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不过是蔽体之物,手足却是血脉相连啊!”
卫章冷冷的睨了一眼唐军门,笑道:“好啊。那你现在把衣服扒了,光溜儿的在这里站一天。”
“啊?”唐萧逸立刻傻眼。
卫将军已然转身,去舱内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平静度过。
因为赶路要紧,而且在前面的码头上冯嬷嬷带着人采买了不少蔬菜,而且有卫将军命手下时不时的捉些鱼送来,船上吃喝用度都不缺,所以小码头就不再停船了。
姚延意不再对卫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家的气氛也和睦了许多。
只是姚燕语并没有那么好运,这个月的月信晚了三五天,本来差个几天也没什么,但一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疼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冯嬷嬷很是着急,偏生姚燕语几乎不犯这个毛病,所以她也没有准备相应的药材。这会儿要炖四物汤,偏生船上没有熟地黄。只好一叠声的吩咐半夏去取了姜片,红糖,红枣一起煮了汤水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