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只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行个酒令,怎么样?”
“行什么酒令?”姚延意心里正不痛快呢,根本没领会萧侯爷的意思。
萧霖笑着拉了姚延意一把,说道:“咱们行个‘析字’令,输了的喝酒,怎么样?”
姚延意顿悟,一拍桌子,说:“好!”
唐萧逸外表随性洒脱,说话也不怎么文雅,实际上是卫章的半个军事,这几年在军中,卫章不耐烦做文字功夫,那些咬文嚼字的事儿一般都交给他去办。
一听要行这种酒令,唐萧逸便知道他家将军肯定要输,于是立刻反驳:“哪里找来这么孤僻的酒令?倒不如猜拳更痛快些。”
萧霖笑着摇头:“猜拳大呼小叫的,不好。”
姚延意直接笑问:“怎么,怕了?放心,就算是对不上来,大不了喝一杯。这里又没外人,难道谁还会笑话不成?”
这便是明摆着的激将法了。
唐萧逸倒是不怕,但他担心他家将军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落了面子,抬不起头来,不禁有些着急。
卫章却淡然一笑:“说的是,不过是玩罢了。大不了喝酒。”
“好!”萧霖见卫章应了,便立刻来了兴致。自斟一杯酒仰头,说道:“我先来!”
萧霖略一沉吟,便有了一句:“莊外草壮百花鲜,河边水可胜清泉。”
姚延意笑道:“好。莊,草壮。河,水可。这两句也应了这春天的景致。妙哉!”
唐萧逸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想着他家将军这回非得载了不可。于是急匆匆应了一句:“地上土也喷香味,枯枝木古发新巅。”
姚延意笑盈盈的赞了声好,转头看向卫章。
卫章微微皱眉,手指捏着酒杯半晌不语。
“如果说不上来呢,喝杯酒就好了。”萧霖‘好心’的提醒着。
他的确是好心,想着卫章在姚延意面前醉一场,让姚延意心里出口气,说不定以后就不反对这人对姚燕语动心了。
熟料,卫章微微一笑,说道:“我大致明白了这个酒令的意思,也有了一句,不知是否合适:署中四者赏春早,田家十口走在前。”
“不错啊!”萧霖笑着敲了一下桌子,“卫将军!可以啊你,文武全才。好!”
卫章淡然一笑:“这可不敢当,酒令嘛,说着玩儿的。反正错了也不过是罚杯酒。”
姚延意笑道:“说的不错,我也有了——诸公言者欢声涌,姓别女生半边天。”说完,把手中酒杯的酒喝了,转头看向萧霖。
这种小游戏对萧霖来说不要太容易,随口就来:“何以人可报名早,因为口大好发言。”
唐萧逸自然担心卫章,所以故意沉吟着不开口给卫章留出足够的时间思考,旁边萧霖实在催的紧了,方做勉强的样子,说道:“记得言己说出口,路上足各走一边。”说完,喝了杯中酒又补充了一句:“萧侯爷你这真是太难为人了。等会儿这酒令行完了,咱们得再来一场投壶!”
萧霖笑道:“只要等会儿你还能喝酒,咱们就比。”
姚燕语把烤好的四条鱼递给翠微,趁机转头看卫章,但见卫将军面色深沉,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地叹了口气,心想,逼着一个武将玩儿这个,真真是折腾人。也亏了这人明明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为难,居然不恼。
卫章虽然不喜欢此类文字游戏,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真的逼到份儿上,也勉强能凑个数,此时更当着姚燕语的面,他自然拿出全副心思来应对沉吟片刻后,直接对上:“张氏弓长可当棍,蒋家草将生满田。”
姚延意脸上露出意外之色,又悄悄地瞥了萧霖一眼。
萧霖笑道:“卫将军!好样的!”
姚延意又瞪了萧霖一眼,心想不是要让他喝酒的吗?如此快成了他显摆的专场了!
“倪府人儿精神抖,许姓言午日不偏。”卫章拿两个姓氏出来说话,姚延意像是跟他较劲似的,也搬出了两个姓氏来。
萧霖笑道:“不错,看来唐将军和卫将军都是真人不露相。我收一句,咱们再继续加深。”说着,他说了一句:“出门山山披锦绣,多处夕夕笑语喧。”
喝了杯中酒,萧霖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笑道:“有了!大家听着啊——良字本是良,加米便是粮,除却粮边米,加女便是娘,俗话说:卖田不卖粮,嫁女不嫁娘。”说完,萧侯爷的目光还若有若无的在姚燕语的身上瞟了一下,笑的别有深意。
唐萧逸暗骂了一声这些酸腐文人实在可恶,脸上却只能笑着打哈哈,谁叫他家将军瞄上了人家的妹妹,于是捏着酒杯又沉思了半晌,方对道:“工字本是工,加力便是功,除却工边力,加系便是红,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萧霖笑道:“不错!唐将军虽然是武将,但文墨功夫也不容小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