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偌大金銮殿,落针可闻。
司徒瑾侧过身,死死盯着徐东阳:“徐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夫在蒙蔽殿下,诬陷他李天策?”
徐东阳冷冷道:“右相,是也不是,你比我更清楚。”
他环视一周,接着对殿上宁轩辕作了一揖。
“殿下,李天策乃是国之栋梁,天策府乃是北境长城。”
“殿下若一意孤行便是自损栋梁、自毁长城,必定遗臭万年!”
徐东阳这番话,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宁轩辕脸颊抑制不住抽搐,眼神变得愈发幽冷。
“左相,本宫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来人,送左相回家休息!”
便有两人去搀徐东阳。
却被他一把推开。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在这一刹那,竟是能爆发出这么的力气。
“殿下,臣清醒得很,不需要休息。”
宁轩辕再维持不住气度,他指着徐东阳怒骂道:“你这老匹夫,在教本宫做事?!”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李天策这厮尊你为师”
“你这般保他莫不是李天策谋朝篡位,也有你一份儿吧!”
“怎么的,李天策给了你什么条件?等他当了皇帝,将来让你入太庙吃冷猪肉?!”
徐东阳淡淡道:“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这一生,行得单坐得直,所求不过就是当年文丞相写在衣袋上的八个字——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殿下啊,有些错是不能犯的。”
宁轩辕眼瞳血红道:“老匹夫,当真以为你是三朝老臣,本宫便不敢拿你如何?”
“本朝可不是赵宋,不讲究刑不上士大夫!”
徐东阳挺直腰板,直视宁轩辕。
“殿下,老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要一意孤行,自毁长城,老臣阻止不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臣能做的,也就是跟天策府共进退。”
“老臣若在,绝不允许殿下倒行逆施,闯下弥天大祸!”
“你这老匹夫,真心想求死?”
宁轩辕眼神变得极为森寒,森寒如万古不化的冰川。
“行,本宫成全你。”
他猛然挥手。
“来人,拿刑杖!”
太子宁轩辕监国后的第一次朝会,以将三朝元老、帝国左相徐东阳当庭杖毙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