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还是没有抬起眼睛,就是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要不是雪海容离得近,还真就看不到了。
雪海容闲的发霉,就跟燕归坐一起聊天:
“刚才我把你干的事统统都说了,大概没什么遗漏的吧,糖娃娃哭得可伤心了。”
这次他看见了,小东西是真的害怕了,呼吸急促,手指发颤,要是现在把个脉,估计就要用药了。
雪海容觉得自己的阴谋得逞,特别高兴:
“糖娃娃在云雾山六年啊,每个人都把她当珍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我从来就没有见她哭的这么伤心过。”
燕归的呼吸顿了一下,整个人都僵掉了,弯刀也慢慢地从他的手心里滑了出去。
他想去抓,但是刀已经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
雪海容勾起了嘴角,眉飞色舞地继续说:
“她抱着我哭啊哭,委屈的不行,一口一个师伯,糖糖好伤心,最后我都深受感动,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燕归有点听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就想走。
雪海容能让他跑吗,随便摆个法阵就把他困住了,一副“你不想听,我偏要说”的架势。
燕归挣了两下没挣开:“……”
雪海容满脸写着兴奋:“话还没说完,不要走啊,咱们俩也算同甘共苦过,你生病傻乎乎的时候,不还叫我娘吗?”
燕归:“……”
有时候并不想杀人,但总有不要命的,非要往刀口上撞!
隔着个法阵,雪海容的胆子越来越大:
“你不但叫我娘,还叫我妹妹,你看我多大度,都不跟你计较。”
燕归:“……适可而止。”
他发起火来,还是蛮有威慑力的。
雪海容知道自己天天戳他心窝子还能活,只是因为自己能救他,要不然……
“咳,好啦,你个小东西年纪轻轻,心思那么重,你还不了解糖娃娃吗,白叫人家那么多年妹妹。”
燕归的眼神一闪,又很快暗淡下去,第一次露出脆弱:“我看到她哭了,也走了,我……”
“她是去看齐后了,不是怪你不理你,当然也没有说不要你,她还告诉我……”
眼看把燕归的目光吸引过来了,雪海容又开始卖关子了:“我告诉她给你治病的三个方法,你猜糖娃娃怎么说的?”
燕归:“不猜。”
雪海容哼一声:“一点也不可爱,糖娃娃说要把凤凰骨给你做蛊体,寿数和你平分……”
“不可以!”
燕归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急切地拍动法阵:“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她,没了凤凰骨她会死!”
“这倒不至于,救你取凤凰骨和帝尊取凤凰骨完全是两件事。”
“要有河洛之书在她身体内,她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就是没有武功,不能用法阵,需要人保护,考虑一下?”
雪海容站起来:“想想你母亲和你这么多年受的苦和痛,只要有了新的蛊体,你就可以彻底摆脱帝尊,报仇雪恨了。”
“你忍辱负重十几年,只要这……”
“不考虑!”
燕归抬头,轻易地就破开了他这个禁锢的法阵,出鞘的弯刀压在了雪海容的脖子上:
“雪海先生,是你要报夏姬的恩才主动提出来给我治病,我没有强迫,所以你不许打阿月的主意。”
“我,是在警告你,不是商量,懂吗?”
雪海容咽了口口水:“懂懂懂,但是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