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轸闻此,唇边带笑,“那便多谢大人了,我这马是西边的战马血统,一匹价值七千。”
赵焕城神色微眯,看了看一旁的吏官,“有人见着他那马了么?”
那吏官摇了摇头,“当时一团乱,没人注意啊。”
“那不就是由着他说了么?”
“要么下官现在派人去找?”
赵焕城罢了罢手,既然都没人仔细看过他那马,找着了他也可以不认。
赵焕城是没想到,平了这几大商户,又坑在了一匹马上。
“这是谈妥了么?”
阿笙此时姗姗来迟地从后堂返回,她行至半路听到了沈自轸那价值七千的马匹,不由看了他一眼。
见他神色淡然,唇边带笑,倒是毫不心虚的模样。
赵焕城看着阿笙才想起,这还有个难弄的。
那窦氏在外有国商的名号,央国上下都有着大生意,他一家铺子的生意,怕是得占今日赔偿的大半。
“窦二姑娘,你可还有别的想法?”
阿笙理了理衣衫,而后微微拱手,道:“大人,我想那些学子所有人加起来的全部身家怕是也抵不上窦氏铺子一日的营生。”
“不如这样吧,就赔门前那被砸坏了的牌匾就好。我记得窦氏京中店铺的牌匾是祖父当年从南海带回来的沉水木打造,按市价赔即可,如何?”
这沉水木可不便宜,但相较于窦氏铺子一日的营生,应当算是轻的了。
“便按窦二姑娘说得算吧。”
赵焕城就此应下。
“此事便就这么定了,诸位回去吧,等钱款收齐,我们会派专人送去府上。”
阿笙等人起身,见礼后,方才就此离开。
离开刑庭,阿笙看向一旁的沈自轸,念在他马跑了,于是开口问道。
“沈公子这是要去哪,可需我让人送你一程?”
沈自轸端着谦和的笑,罢了罢手,“我今日是去书令府领职,时间还早,走过去就行。”
说完又拱了拱手,方抬步自行离开了。
昨日的雨水集起了浅浅的水洼,那人就这般踩了过去,在月色的长衫上留下了泥点子。
阿笙看着沈自轸的背影,半响收回了目光,裴钰从前出行哪里不是众人拥簇,何曾亲自脚踏青石,任泥水溅湿衣衫。
想着自己又将此人与裴钰相比,阿笙不由蹙了蹙眉。
阿笙刚返回窦府便被窦盛康叫了去。
刑部那边的消息比阿笙早一步到达。
窦盛康与窦升平都在书房候着了,阿笙抬步进去便见窦盛康沉着一张脸,她思量了片刻,自己今日是否做错了什么。
“外祖父,舅父。”
阿笙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