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岚的办事效率很高,晚间就落实了白天交待地这件事情。
彼时,摄政王已经顺利找到了人,就是找到的这个时间不太美妙。
时值盛夏,陈葭一身轻薄纱裙,倚阑看书,姿态懒散。
她看得不是时下推崇的经典书籍,而是灯鱼山人的全新力作,这一本比之前那本生搬硬套的话本好多了!
陈葭想,灯鱼山人之前那本一定是情有可原,她原谅他了!
这个情节是怎么想出来的?
太妙了!
哎呀呀,这一段写得让人脸红心跳,只敢透着指缝悄咪咪地看。
陈葭双手捧着发烫的粉颊,兴奋地摇头晃脑,正不知如何抑制弥散的激动情绪时,摄政王无声无息地走到面前。
眼前突然出现了黑色鞋面,她一怔,目光由下往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面前。
“呃,皇叔?就来了?”
虽然陈葭早就收到了他的飞鸽传书,言明不日便会到落霞郡。但陈葭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会是这个时辰。
摄政王眼一眯,声音冷沉,“陛下,何出此言?”
对方神情冷肃,仿佛她只要说出拒绝的话语,就会拂袖离去。
陈葭合上书,赶紧找补,“皇叔舟车劳顿,应当及时休息,不必急于见我,我不急!”
“是臣心急了。”摄政王苦笑,又见女君神色游移,往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他不动声色靠近,趁她没反应过来,抽出了背后的东西。
“陛下,您的爱好可真独特啊!”翻看了几页后,他平静地感叹了一句,心里早已经将罪魁祸首——幕后的写书人拉出来鞭笞几百遍了!
灯鱼山人(邓虞山):危!
陈葭回以尴尬的一笑,目光紧盯对方手中的话本,时刻准备抢回来。
她却没注意,他的目光从始至终紧紧地注视着她。
陈葭瞅准了时机,扑身过去。
方向是很准的,可惜忽略了双方的距离。
事实上,她的身体离开榻子后,就遵从物理定律坠了下来。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随之而来的触地痛感,而是被人捞住的感觉。
“谢,谢谢——”陈葭睁开眼,心有余悸,双手无意识地揪紧对方的衣领。
“陛下,下次莫要如此了!”摄政王的声音里尽是无奈,他三两步转回床榻,想把怀里的人放下。
“不行——”陈葭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借机提出要求,“除非你把书还给我,否则——我就不下来!”
他低头含笑,“臣从来不受威胁,陛下,您可要准备好——”
什么意思?
准备什么?
陈葭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径直冲出栏杆,甚至还在空中翻转了一圈。
“我下来——”陈葭的话被疾风吹进口里,强烈的失重感紧随而来,眼前天旋地转,风声猎猎。
“晚了,陛下!”他笑声朗朗,散在明月清风中,几不可闻。
陈葭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鬼使神差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低头,万家灯火,绚烂地炸开在眼前;仰头,夜空无垠,凉月如钩,耳边的风声飒飒作响。
物与我浑然一体,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环住摄政王的双臂放松,陈葭张开五指,微凉的风穿过指间,然后是他的长发,顺风飘来,在指间缱绻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