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留居家乡绵州的族人,还曾出钱招募乡兵,追随成都府路转运使抵抗朱铭南下。宋朝的四川军队一场大败,绵州苏氏瞬间转变态度,连忙派几个族人去投靠朱贼。
等朱铭率军拿下成都,绵州苏氏直接举族投靠朱元帅!
并且还在朱铭夺取开封时,说服分宗出去的开封苏家全部投效新朝廷。
白师厚又介绍几个官二代,众人互相作揖。
苏平指着那些异邦女奴:“胡姬还是菩萨蛮?”
白师厚说:“算是胡姬。她们来自天方某邦国,因为战败而国灭,被塞尔柱的一个总督卖为奴隶。”
苏平评价说:“却是跟东西两京的胡姬,外貌略有不同。我家里也有一个胡姬,来自高昌那边,还没有见过天方胡姬。”
白师厚笑道:“可惜我也只有一个,若有多的便送你。”
“不必,不必,”苏平连连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心中好奇才来问问。”
言语之间,众人已走进瓦子。
坐定下来,茶水果脯奉,一个普通艺伎正在暖场。
忽又进来几人,苏平努嘴指向一人:“西夏亡国之君来了,他最近风光得很,凭本事考了开封县秀才,即将被特招进洛阳太学读书。”
李祖洽不解道:“一介秀才而已,有什么值得风光的?”
苏平说道:“亡国之君考秀才啊,而且全凭本事考的。人家当初放弃公侯之位,发愤立志要科举入仕。虽然只有秀才功名,却获得了两京士林的认同,不再把他当亡国之君看待,已经接纳他做咱们自己人。”
范成大点头说:“此诚可贵。”
苏平继续说:“同情他的士子还不少,都觉得西夏国灭非他之过。而是积重难返、文恬武嬉,如果放在百年前,定是一位有作为的君主。”
此言一出,众人轻笑。
西夏和大宋是死敌不假,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居然同情起西夏皇帝来。
王廉清却突然发问:“赵楷怎样了?”
苏平说道:“更疯了。他经常在街边喝醉就睡,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被一位名妓聘请医士救回。病愈之后,疯癫得更厉害,但他的画作也更贵。我不怎么懂作画,但据画艺高人评价,赵楷的画已经入魔。”
“入魔?”李祖洽一怔。
苏平点头:“鬼气森森。初看只觉得怪异,细细品究令人毛骨悚然。也有民间异人说,前宋昏君的魂魄回来,附身赵楷给他开了阴阳眼。所以同样一件事物,在赵楷眼里跟常人不一样。赵楷看到的,极可能是万物在阴间的样子。”
众人闻言哭笑不得,却又选择三分相信。
他们在开封耍了好几日,白师厚、陆游和王廉清的父亲派人来催,才不得不离开东京前往洛阳挨打。
范成大等三人,却是幸灾乐祸,跟着跑去洛阳看热闹。
好朋友挨板子,这种好戏还是值得欣赏的。
陆游和王廉清只是挨一顿臭骂,白师厚则是真挨打。白胜把儿子的腿都打瘸了,走起路来一高一矮,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恢复。
可惜没时间给他恢复,很快他们就被招进皇宫面圣。
在此之前,东罗马使者已经面见了皇帝。
朱铭旁敲侧击问了许多,终于确认此时的拜占庭皇帝,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曼努埃尔一世。
说实话,此人的政治军事能力,远不如他爹约翰二世。
但约翰二世接手的是烂摊子,而且反对他做皇帝的贵族很多。如此内忧外患的局面,还能持续提升国力,并且进行少许改革,为儿子攒下相对丰厚的本钱。甚至没有留下恶名,被称为“好人”和“美男子”,私生活也非常简朴节约。
因为有老爹打基础,曼努埃尔虽然依旧面临外患,但至少内部已经被理顺了,有足够的国力支撑他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