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升笑了笑,从问询椅上坐正,抬起头与林岛安对视。
“你有去过屠宰场吗?学长。”
这声学长倒是没有叫错,林岛安本科与余方升是同校同系,只不过林岛安毕业的时候余方升还没有入学,因为王龙川他们认识,并不熟。
“这个时候你大概不想听到我这一声「学长」。”
余方升成功控制住了发抖的手,语气里带着自嘲。
“我没有去过屠宰场。”
林岛安忽略了他对称呼的自问自答,回答了余方升的问题。
沉默,长久的沉默,林岛安有耐心的等待余方升的再次开口。
“先用镇静药物让它失去知觉,再用屠刀划开它颈部的大动脉,放干净血后取出内脏,最后庖丁解牛。”
“你就是这样杀了你的父亲?”
“屠宰场的宰杀流程。”
余方升笑起来很好看,林岛安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隐忍后的释放,还带着股诡异的纯真感。
“你为什么杀了你的父亲?”
“屠宰场为什么杀那些牲*畜?”
林岛安不带感情的问,余方升不带感情的答,可一问一答根本不在一条线上,余方升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原来那声「学长」是在给他面子,不然今晚什么也问不出来,他问了,他礼貌的答了,可是答了又怎样,真是浪费时间,林岛安不打算再审问余方升,把汪载一道叫出了审讯室。
“真够变态的。”
一出审讯室汪载就急不可耐的和林岛安吐槽。
“杀人碎尸案的嫌疑人,你指望他能当你的提线傀儡?”
“让他自己待着吧,你去睡觉,天亮了有的你忙。”
林岛安没精力和汪载废话,刚收的徒弟还在愚蠢期,教起来耗时耗力,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和他打嘴仗,将人打发走了。
睡了醒,醒了睡,习羽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生,一直梦到那对母女,以及她没看到的用纯水冰封的那两束听说极其艳丽的玫瑰花。
很奇怪,明明人体标本和叉烧包更让人记忆深刻。
起了大早,就收到林岛安的讯息,让她8点到警署,说是有事需要帮忙。
习羽喜欢赶早不赶晚,接到讯息就收拾收拾,去了警署大楼。
重案组和法医实验室忙了通宵,还没到上班时间,警署大楼内静悄悄的。
习羽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到了重案组办公大厅里正在补觉的警员们,和同样早来的何嘉树悄咪咪的杵在会议室门旁等林岛安。
“你说林Sir这么早把我们叫来干嘛?”何嘉树小声和习羽八卦。
“可能9点警署就跑了。”
习羽猜不到,使坏的瞎扯。
“……”
何嘉树已经习惯了习羽的无厘头,但还是会被堵的无话可说。
约莫7点50分左右,林岛安带着汪载从二楼办公室下来。
“你俩来多久了?也不上去叫我。”
“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