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摇了摇头,寥寥几句她也无法判断,但是确实透露着不简单。
她坐在床边,想了想说:“那女孩怕是那家独留的一个女儿,那块长命锁朕趁机瞧见过,绝不是商户打造,乃是由一块和田玉雕琢而成,雕琢手法是宫中的技法。”
玄一跪着给她脱下鞋袜,顺道掀开被子回道:“和田玉?记得周国有律法规定,商户之人不可着上三玉,其中就包括和田玉。”
周尧侧躺着,沉默思索片刻道:“自古都是重农抑商,如今大晟虽然行商相比于其他三国方便,但是本质还是重农抑商,过度的鼓励商业,会造成贫富差距过大,百姓不思耕种,所以周国也是有如此顾虑。”
玄一跪在一旁好奇问道:“若是那个女孩当真是那户大员的遗孤,您想怎么办?”
周尧轻笑一声:“玄一,有的时候行事讲究随性,若是事事图个回报,那便没意思了,朕这头发不得全白?”
玄一眉梢微缓,抬头摸了摸脑门,唇角微扬:“陛下教训的是。”
周尧见他这副模样,躺平道:“那女孩的事可以先不管,待朕将周国的事了,我们也该启程前往云国。”
他温顺地点头:“属下明白,只是不知陛下您想了的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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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尧抬手挠了挠头,轻声道:“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可是很记仇的。
就在玄一以为她不会解释的时候,床上传来那道略带沙哑的嗓音:“朕前往南部平叛镇远侯之时,三国可是没少在背后给朕添堵,如今亲自来到三国,自然也要他们双倍偿还。”
整得好像谁没有暗卫似的?
她疲倦地闭上了眼,良久传来浅浅均匀地呼吸声。
玄一将床帐放下,自己则在一旁的小床和衣睡下。
前两天还有不长眼的想从狗洞夜探清风院,这些天他便一直在她床边守着,图个安心。
咳咳咳!
半夜三更,周尧又咳起来,玄一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喂下。
咳咳咳!
玄一瞧着她的动静,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只能笨拙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
周尧吃下止咳药,强了许多,直接靠在他怀里休息。
玄一就那样搂着她,瞧着她消瘦的模样,一脸自责,若是当日他没有被牵制住,她也不会中毒,更不会如今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周尧脸色苍白,瞧着他深皱的眉眼,心下便知他在想什么,抓住他的手,低头瞧着他掌心的厚茧,好奇道:“还不知道玄一你擅长什么兵器呢。”
玄一唇角微微抿了抿:“属下没有擅长的,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兵器。”
周尧笑了笑道:“也是,像你这样的高手,用树叶也能杀人。”
玄一低着头否认开口:“属下不是高手,连您都保护不好。”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周尧捏着他的掌心,声音温和:“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玄一,你不是神人,你是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玄一将她搂的更紧了许多,声音带着晦涩:“可是,我的失误有可能危及是您的性命,这样的失误……”
他根本不敢想象。
周尧昂起头,冲着他一笑:“可是朕不仅活着,还在你怀里。”
“你不必紧逼着自己,香山一事疑点重重,绝非你的错,若是你觉得是你的错,那朕也有错。”
听闻她的话后,他却默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您怎么会有错呢?”
她动了动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既然朕无错,那你也没错。”
身为暗卫刺客,他鲜少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但因为她坠崖一事,内心却一直责怪自己。
周尧昂起头轻轻啄了啄他的嘴唇,声音依旧低低地:“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你也要一直这样的状态吗?”
玄一慌乱摇头,眸底藏着汹涌的情绪:“属下定然会保护好您。”
哪怕以命换命。
周尧瞧见他这般信誓旦旦,抬手弹了弹他的脑门,责怪道:“不要抱着以命换命的想法,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