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坐在土堆上,失神地看着朝阳的升起,此刻只觉冷得彻骨。
但他又捏紧拳头,心头是炽热的愤怒。再一次,他有了明确的目标。
他拿起那轮轱辘,一步一步走回城里。他还要确认其他人们的安全。
沉重的步伐仿佛每一步都陷入了土里。
“该怎么跟他们说呢……唉……”
烦恼折磨着他。
……
“你说什么?”
曲玦刚回城边,又是一惊。
“我说你那小兄弟现在还在医坊呢,不去看看他?”
一个难民刚在街边的棚子里醒来,看到曲玦打了个招呼,便说出令曲玦震惊的话。
“你是说……刘桂?”
“是啊,就那一直坐那什么木车上的。嗯?对对!就你手上这玩意。”
他看见了曲玦手里的车轱辘。
曲玦突然变得呆呆的,傻笑起来。
那人见曲玦的模样,道:“这是该笑出来的事吗?”
曲玦没管他的嗔斥,跑向石记医坊的方向。
“真是个怪人。”
只余那人奇怪地看着曲玦的离去。
一路走来,曲玦发现一些熟悉的面孔已经从此地消失,路边临时的简陋棚子里,还存在着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他的心情又再度沉重起来。
此时的石记医坊已零零散散地来了些病人,林白依旧懒散地趴在柜台上,半眯着眼,似乎还没睡醒。
“白姐,刘桂在哪?”
林白慵懒地道:“在楼上右边第三间。”
“谢谢白姐。”
说罢又闭上眼睛,偷睡起来。全没注意那熟悉的声音。
病房里,护理小妹困惑地站在一旁,刘大爷和闲闲坐在病床两边,表情令人心痛。
而众人视线中心的刘桂,满脸挣扎,嘴中不停痛苦地喊着些什么。
“我不是贵儿!我不是贵儿……”
每一次喊叫刘大爷的眼中更添一抹苦色。
“刘桂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发现门口的曲玦,众人一惊,表情又都放松了一些。
闲闲抹了抹眼中的泪:“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他……”
一旁的护理小妹轻声道:“刘桂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精神混乱,一直没有清醒的时候,就这么大大小小地喊了一夜。”
曲玦点点头,对护理小妹道:“麻烦你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护理小妹苦笑一声:“那就拜托你了,曲大哥。”
说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
曲玦把手轻轻放在刘桂的头上,谁知他却更加激动起来:“不要!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不是我!”
曲玦皱着眉抽回手,看向闲闲:“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