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起承,你睡在这边。”黑毛说。
我看了一眼,发觉这下铺紧挨着厕所,上铺躺在一个人在睡觉,对面的墙边似乎有一个空铺。
“能不能换别的铺位?好像那是一个空铺。”我说。
“是空铺,最好别睡。”黑毛说。
“为什么?”
“以前三个人睡过,一个越狱被乱枪打死,一个关禁闭疯掉了,一个一个月前打架重伤别人被枪毙了。”黑毛说。
“好吧,那我不换了。”我说。
“麻痹的,放开我!”有人喊叫。
我看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双手被铐在床头上。
“他叫范建明,外号叫范贱。”阿贵说。
“他犯错了?”我问。
“把他手铐起来,我们才安心。”阿贵说。
“疯子?”我问。
“不是疯子,要是疯子就好了,他天天想着要自杀,他要是真自杀了,就坑死我们了,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我们整个六大队都遭殃,一年减刑指标就没了,大队书记让我们监视他,防止他自杀。”阿贵说着踢了他一脚。
“吃饭了!”黑毛端着碗走到范建明的跟前。
阿贵蹲下来按着范建明的头,“冯起承,你过来帮忙。”
我走过去,“怎么帮忙?”
“你掰开他的嘴,灌他饭。”阿贵说。
“他怎么不吃饭?”我问。
“这个逼养的,绝食。”黑毛说。
“他不会咬我吧?”我说。
“拿铁勺子撬开他的嘴。”黑毛说。
“冯起承,你按住他的头,我来撬他的嘴。”阿贵说。
“好,”我双手按住他的头,他冲我瞪着眼,充满着仇恨。
黑毛朝他嘴里塞着饭,“靠你妈的,让你不吃。”
“每天吃饭都这么费劲?”我说。
“是啊,我们运气不好,分来这么一个不省心的货。”阿贵说。
喂了一口,吐了一半,吐在床上,地上的就再塞进他嘴里。
总算折腾完了。我回到自己的铺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