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佐,我没有完成你交于我的任务。”
“既然已经回来了,结果无论如何,你的任务就已经结束。”
“要说李阿九不是一个笨人,却偏偏着了重庆军统的道,让李仇山命丧望山。策反可是大佐您花了不少心思,眼看卓有成效的时候,功亏一篑。”
办公室里的小林木一摆了摆手,“坂田君,李阿九实在让人琢磨不透,虽然李仇山的死,令我们唾手可得的二千人马化为泡影,可近期内也了却了李仇山部的骚扰之忧。”
坂田问:“李阿九怎么处置?”
小林木一冷冷的说:“既然李仇山已死,一时半会这支部队不能再归顺我们大日本帝国,那就让李阿九继续待在忠义救国军,让他与‘山雀’成为两支射向国共两党的利箭。”
坂田说:“大佐,这次‘山猫’传来消息说,新四军江抗支队大都撤到皖南山区,支队司令杨寿松也受了重伤,并未随主力撤退,而是留在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养伤。”
小林闭着眼睛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他对自已的一系列计划十分满意。他认为,他的老师影佐先生向特高课影佐侦昭推荐他,使他能够有展示自已才能的地方,这也是影佐先生为他所做的最对的一次。
“一个支队的司令固然重要,但比起‘山猫’的继续深入隐藏,我认为应当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再者,如果捕获杨寿松,差不多也就是舍弃‘山猫’的时候,那么对于‘山雀’的发展会有所不利。”小林木一缓缓说道。
坂田一时有些不解,在所有计划中,‘山雀’的毫无进展,对小林木一来说,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山雀’的计划是否有些难以执行,再说这样的计划,没有三年、五年的很难发挥出我们所寄予的厚望。”坂田小心的试探着说。
小林木一隐隐有些不悦,睁开眼睛盯着坂田的脸,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坂田君,你在质疑我的计划?陆军内阁的衫山元提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结果呢?三年了,中国人越打越勇,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不然,陆军省也不会扶持汪精卫政权。所以,我们不光有短期见效的勇武特战队,也要做有长期准备的计划。”
坂田深知小林大佐不仅自信,而且固执,或许这种固执根植于小林家族的基因里,像一种难以根除的顽疾,小林木一叔叔的死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们的勇武特战队现在何处?林原少佐有没有消息?”坂田见到小林不悦的神色,转过话题说。
“林原少佐发来电报,现在就在阳澄湖一带,勇武特战队在他的带领下已经连续出击几次稍有规模的突击战,给于国共领导的抗战游击队造成巨大损失,强大的压力下已经有小股地方势力投降了皇军。”小林木一说到这里,又撇了一下厚嘴唇,得意地笑了。
??
信成河在天刚亮的时候,在天香茶楼的门口就看到了老许给他的消息。
老许似乎一夜未睡,红着眼睛说:“李世相确实是组织的人,他所在的88师在松沪会战前驻军在无锡荣巷,李世相就是那时加入组织的。”
信成河其实最关心的还是老季,忍不住又问:“老季也是咱们的同志?”
老许面带微笑,“无锡城市工作部的李书记说,老季的问题十分复杂,他十年前曾经是特科的人,因为一个小组的成员遭到出卖,被国民党全部杀害,而老季是那个组里唯一活着的人。”
这些信成河当然知道,他一直在替大哥信成道找这个人。十年前的信成河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上海求学期间的住处里,经常看到大哥带着陌生的面孔到来,每次信成河好奇的打听,大哥都以他太小为由拒绝了他。
直到有一天,大哥信成道让他到离武定路不远的一个地方,去送一封信,才第一次接触到特科的人。
信成河微笑问:“我问现在的老季,还是否属于组织的人?”
老许没有直接回答,“老季在民国二十年的秋季因全组成员的遇害,也没有配合组织的调查,离奇失踪后就自动脱党了。日本人进入无锡后,李世相同志也刚打入保安队,在一次行动中得到老季的相助,才转危为安。事后,李世相同志也向组织作了详尽的报告?”
昨天晚上无意中的发现,信成河觉得老季应该是李世相的上级。李世相那天劫他所去后花园的事情,信成河还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调查结果,现在这个李世相又与神秘的老季走到一起,而李世相居然又是自已的同志。
老许继续说道:“当李世相同志通过无锡工作部的李书记向组织转达老季的情况时,组织给予的回复是,可以使用。老季在那段时间事件中的身份没有最终定性,又由于组织初期对地下人员广泛发展同志给予肯定和支持,所以老季才能继续为组织做事。”
信成河点点头,这么说来,老季确实是自已的同志。“李世相同志有没有报告,有一批劫获的军火要交予组织的事情?”
“有的,有的,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我就联系了李书记,这批军火准备就近移交武装江抗,因杨寿松司令部遭到袭击,这个事情就没有实施。”
老许又说:“那天抢走日本人的军火,也算是经过江抗杨司令的允许。他之前曾派多名侦察人员进入无锡,就是为了这批军火。在得到这批军火的确切消息后,侦探人员告诉了城市工作部的同志。至于详情,我不太清楚,但肯定的是,是李世相与老季带人劫走了这批军火。”
信成河说:“铲除日本特战队的任务,在急需人手时,可否找李世相同志?”
老许无声的笑笑,“你是我的上级,不应该征求我的意见吧!有需要时,你来天香茶楼找我就行,组织的纪律你应该清楚。”
信成河依旧一副丁老板的打扮,大胡子、厚眼镜。透过窗帘,他依稀可见有喝早茶的客人正在走进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