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跳起来道:“哪能轮不到,阿拉是小桃的未婚夫。”
老疤道:“鉴冰小姐,阿拉斧头帮也不是不讲道理,侬家底子那么厚,随便拿点抚恤金出来不就完了。”
鉴冰抱着膀子:“说个数出来。”
老疤伸出五只手指:“五千大洋一条人命,不过分吧。”
鉴冰笑了:“侬说的轻巧,如今的行市,五千块能买十条命了。”
阿贵一拍桌子:“侬个臭婊-子,勿要给脸不要脸,惹恼了阿拉,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说着从后腰拽出一柄锋利的斧头,刷的一声砍在红木桌子上。
鉴冰吓了一跳。
“兄弟,动刀动枪的伤和气,看我面子,宽限宽限吧。”一直没说话的李耀廷上前劝道。
阿贵眼皮一翻:“侬是干撒子的?凭什么给侬面子。”
李耀廷笑笑:“我是彼得堡俱乐部的李耀廷,来,抽支烟。”
说着拿出三炮台的烟卷来递上,可老疤和阿贵都不给他面子,什么彼得堡俱乐部的瘪三,也敢在斧头帮面前硬充大瓣蒜。
李耀廷讪讪的收回香烟,忽然一把拽起桌上的斧头。
老疤和阿贵向后撤了一步,捏紧了拳头。
楼梯上的鉴冰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李耀廷笑笑:“两位大哥,欺负女人不算本事,哥们今儿就给你们开开眼,让你们看看北京爷们的胆色!”
说着将左手按在桌子上,猛然举起了斧头,毫不犹豫的劈下!
一声尖叫,鉴冰捂住了眼睛。
鲜血飞溅,一根手指被斩下,李耀廷脸色煞白,嘴角却依然挂着笑。
“哥们,见笑了,今天就给我李耀廷这个面子,行不行?”这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迸出来的。
老疤和阿贵对视一眼,心中巨震,混社会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角色,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对别人,今天要是再逼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的,当然死的是谁就不好说了。
“行,阿拉今天给侬面子,宽限几天。”两人灰溜溜的走了。
鉴冰匆忙从楼上奔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耀廷,招呼佣人:“快拿纱布和药棉来。”
李耀廷惨笑一声,推开鉴冰,艰难的弯腰捡起手指揣进兜里,推开了大门,转身道:“我说过的,我能帮得上忙。”
鉴冰无语。
李耀廷走出这栋石库门房子,手上钻心的疼,但胸中却有一股豪气直冲云霄。
在上海滩想出人头地,就要狠!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