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着,踢里哐啷的进去了,后面紧跟着好几个奴才,行了礼没称呼就有涌进去了。
帮忙的少年看弘曕:“你家侄子不少啊!”
弘曕:“……是啊!”
“得多少呀?”
“不知道……没特意记过!”
少年们:“……”说的跟真的似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侄儿?
弘瞻呵呵笑,没法解释呀。要是都过来念书的话,以后他连名字都可以不用了,‘六叔’就是他的代号。
永璜进去照看永壁和永瑸,问二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跟着阿玛过来了,城门刚开就出城了。路上不好走……”
那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
“别提了,一拐进来,就不好坐马车了。祖父带着人扫雪了,我们能坐在马车?还有那位傅恒……也来了!我看啊,这边如今真不是秘密了。路口一早起来排了老长的队,说是送来求学的。这地方哪里还挤得下?我阿玛和傅恒好像是来量地方的……园子那边都停工了,可着这边先来。”
永璜还要问,就有人来传话了,说是金先生找了。
找永璜和弘曕的。
弘曕在外面喊呢:“快着点,别叫等着。”
永璜不敢耽搁,抓了大氅就往外面去。弘曕已经等着了,叔侄俩不耽搁,沿着打扫出来的小路,一路就赶到外面。
四爷手下没停,见了两人就招手叫过来。
也都是大人了,总得有个差事吧。就在庄子里,这俩孩子又属于能执行的好,且保密措施做得好的。傅恒比较会做人,见了四爷直接就叫老主子,说他们不好总过来,有人来回调停当然好了。意思就是找个随时进出的具体负责。
四爷干脆叫了永璜和弘曕来具体负责,上面有弘昼看着,出不了差错。
关键是傅恒也忙,这不是要南巡了吗?
这事四爷就算拦也没用的,南巡这么大的事,是打从去年就定下的,圣旨都下去的事呢,能说不去吗?
这得去的话,傅恒身上的干系大着呢。尤其是在弘历瞧见谁都觉得像是要害他的情况下,那必然是要把傅恒走哪带哪。顾不上那么多的时候,傅恒能怎么办?轻重缓急上,自然就放弃这边。这一放手,正好给老主子留个好印象。这差事叫自己办,老主子挑拣起来了,自己能一个脑袋十个大。可人选由着老主子说了算,好也罢呆也罢,老主子没啥挑拣的。
弘昼也乐的有人操办,主要是他也想跟着南巡去。
他不仅想自己去,还怕林雨桐和四爷不去,这回过来了不急着走,给林雨桐做工作呢,“皇额娘,去吧,这此要去江浙,下次还不定是什么时候能再去呢。要自己去转悠,出京城可就太难了。”他絮絮叨叨的,“本来就是江南督抚以及绅耆士庶奏请南巡,四哥就说,这江南百姓的心意,他收到了。但是南巡是大事,事关重大,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得把奏折交给大臣,看看大家的意见。这个折子批复下去,您猜这么着?闽浙总督喀尔吉善,署理浙江巡抚永贵的马上折子,奏请皇上临幸浙省,阅视海塘。皇额娘您说,这个梯子递的妙不妙。”
说是叫朝臣商议,可朝臣也要考虑方方面面。
林雨桐就道:“若是弘历没这样的心思,别管谁说什么也没用。”
那倒也是!
弘昼嘿嘿就笑,“当时批复折子的时候,儿子正好也在。当时有几个内阁大臣都在御书房。四哥就说,江南地广人稠,他很关注。官方戎政、河务海防、以及闾阎疾苦,无一不是大事。又说,只因为地方远,登基都十多年了,也没有南巡过。大臣们都不言语,儿子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呀!四哥见没人回话,就又说了,说是他常读圣祖实录,上面就记载了圣祖恭伺皇太后銮舆南下时候的事,说是老百姓扶老携幼夹道欢迎,都夸赞天家孝德,说他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驰神往。说这话的时候是去年的事了,那时候就定下明年南巡的事,说刚好赶上太后六十大寿,更应该尽孝心。”
这小子说的杂七杂八的,其实重点只夹杂了那么一句,他主要是递话来的,告诉自己这次出门肯定要带钮钴禄太后去的。毕竟之前就说好了的,不带着不能自圆其说,难免惹人非议。
林雨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么一码子事。
他的语调又重新高昂了起来,将话题又拉回去,“反正就是闽浙总督一掺和,这事在朝中就没有阻碍了。”
林雨桐点头,“江南耕地面积虽然只占天下的百分之十六,但上缴的税银却达到了天下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九,粮赋更高达百分之三十八。江南运往京师的漕粮占天下总量的百分之六十四,盐税高达全天下此类收入的三分之二……如此重要的鱼米之乡和财富之区,朝廷钱粮所寄。他们主动递折子表达的态度,那朝廷是不重视不成。”
弘昼很讶异,这些数据比自己知道的还详实。大家论起来,都是说十成里占了大致几成,可皇额娘的数据里,是百打底,具体的多了。连皇额娘都知道这么些,那皇阿玛只怕知道的要比四哥想象的多的多。朝中真没有皇阿玛的人吗?
只怕不是吧。这些数据没有详实的统计和计算是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