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显贵时,身边所有人都会趋炎附势,争相讨好,可因此而聚集到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真心人,待到逢难之际,立马掉头离开都是轻的,更有甚者还会回过头来踩你一脚,这道理周宜微也很明白。
只是。。。。。。
盐业一直是由朝廷管控,而榷盐商人却专享这运输和售卖环节的特权,能够随意给这些盐肆意加价,谋取利益。百姓要花高价买盐,而生产者获利却极少。
而税收制度倚重盐业收入,百姓的负担也重。
依照今日官府的态度,除了对周宜微的白眼,其背后肯定还是有什么人,是官府不愿意得罪的,否则不至于仅仅为此便将此案搁置不管。
她受气,顶多不过是嘴上功夫,那些人到底还是要顾忌着些,但换做平民百姓,一年到头赚不了多少银子,若还要花大价钱去买洪通海手里流出来的盐,远比周宜微的处境要难得多。
膝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
周宜微其实知道,此刻有什么是能够帮到她的。
那日卫衡走之前,强行将侯府的令牌留给了她。
周宜微做不了什么,那侯府总是能说动那些官府中人的吧?
周宜微本打定了主意不会用此令牌,她脱离宗府脱离周氏,也是不想依靠任何权势。
可到如今看来,在这京城中,没有权势,寸步难行。
不过现在再回去官府已经是来不及了,也正好给了周宜微半日的思考时间。
上午在沈惜枝的卖力推销之下,本就数量不多的毛肚和鸭肠直接销售一空,将菜品数量都清点完,沈惜枝和杏雨在他们还没回来时就将能补上的都补了,只是这库房一直是由周宜微负责,周宜微没有回来,她们也没有贸然行事。
虽然周宜微总一个人去库房这事多多少少有些奇怪,但好在杏雨知分寸,迟遇素来又不是个话多的,而沈惜枝,她自己的身上都有不少秘密,自然不会对周宜微的秘密多加探听。
进库房补完货,便马上要迎来晚膳的时间点了,这几日开店以来,晚间的生意总是要比午间更好些,虽然累,但也能让周宜微暂时将那些想不出解法的问题从脑子里清空,下一次便能以一个新角度来思考。
来了客人,自是不能再是愁眉苦脸的了,周宜微笑着去店门口迎客,领着客人坐到位置上。
只是在这点菜之时,那客人将身形往周宜微的方向挪了挪:“老板娘,你们这菜好吃是好吃,就是这小厮。。。长得有点吓人,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原先只听前一句,周宜微还以为此人说的是迟遇,结果这后一句一出,噢,原来是沈惜枝啊。
周宜微看了那客人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命苦的,在老家一直受苛待,这不,跑京城来投奔亲戚来了?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也能解决的,毕竟来了这饭馆做活,总不能还叫她一直饿着肚子。”
一番说辞张嘴就来,可这说完以后,周宜微竟诡异地觉着,除了地名位置改了以外,倒竟是真符合了沈惜枝的情况。
毕竟在宗府时,沈惜枝就没少抱怨自己天天吃的是鸟食。
只不过一直以这种“吓人”的面貌出现,总归不是个事,还是要找着个方法,让她看起来既正常,又不会被以往那些认识沈惜枝的人发现。
好在那客人也是个心善的,听得周宜微如此说,也就没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