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护卫,这几个招式,分明是兵家人特有的,这两个人至少与军队脱不了干系
那人听见罗潭如此说话,突然目露凶光,一把夺过罗潭手里的短刀反手就是一刀。
罗潭捂着腰慢慢倒了下去。
另一人还在催促:“别磨蹭了,快走”
那人才扔下刀,上了另一匹马。二人迅速消失在小巷中。
阴森森的巷子里,只有七零八落的马车,罗潭趴伏在地,杏色的衣裙渐渐染上大片红色,显得格外悚然。
“啪”的一巴掌,冯安宁甩手给了两个护卫一耳光。
两个护卫一下子跪倒下去,皆是磕头道:“属下护主不利,请小姐责罚”
“责罚”冯安宁不怒反笑:“我要怎么责罚你们打板子还是发卖责罚了你们又有什么用沈妙和罗潭就能回来”
两个护卫皆是不吭声。他们也试图追赶过那马车,可那马车本就跑的极快,他们开始追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距离,对方又似乎有备而来,走的都是小巷,到后面根本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冯安宁快疯了。她不过是去酒楼问了问伙计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猫眼簪子,下楼回来就见马车不见了,而周围的人俱是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她派丫鬟一打听,居然是有人劫了自己的马车。
而那马车里,还有沈妙和罗潭
不多时,剩下的两个护卫回来了,却是没有追到马车的下落。冯安宁看着地上沾染了灰尘的簪子,闭了闭眼,就算她平日里再没心没肺,眼下却也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本就是有人计划好了的有人混进了他们冯家的护卫里,为了就是劫走沈妙和罗潭。
沈妙和罗潭是什么人,一个是沈信的嫡出的女儿,一个是罗雪雁的亲侄女,无论是哪一个,在定京城也算是有些名头的。有人竟然敢在她们头上打主意,那便意味着,对方肯冒这么大的险,沈妙他们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这里,冯安宁浑身都颤抖起来。是她邀请沈妙和罗潭出来逛定京,是她带的护卫,是她中途要上酒楼。若是她不回去找那簪子,多几个护卫或者能阻止那些凶手。若是她不图方便,答应让沈妙也带些沈府的护卫,就不会出这样的岔子,若是她不邀请沈妙,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是她,都是她的错
冯安宁身子摇摇欲坠,身边的丫鬟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莫要自责了,伤了身子,老爷夫人瞧见了也会心疼的。”
冯安宁摇头,惨笑道:“我如此爹娘就会心疼,得知沈妙和罗潭的事,沈夫人和沈将军又会如何便是杀了我也赔偿不起我犯的错。”她捂着脸,头一次不顾自己身份在酒楼里,众目睽睽之下,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娇娇呢潭表妹去哪了”却听得酒楼外猛地传来沉肃的男声。冯安宁松开手,就见着沈丘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小兵手下,各个威武气势夺人,酒楼的人都忍不住缩了缩头。
沈丘今日下官下的早,本想着回府问沈妙和罗潭改日要不要一同去打猎,谁知道还未回府,便听得自己的手下过来报,说是沈妙罗潭今日和冯安宁出去,在酒楼下出事了。
沈信和罗雪雁还没回府,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沈丘知道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谁知道一来就瞧着酒楼里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而那个自来骄纵的冯家小姐却在中间失声痛哭,一瞬间,沈丘的心中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他大踏步走到冯安宁面前,问:“出了什么事”
冯安宁一愣,沈丘站在他面前,他身材高大,却是满眼焦急,冯安宁突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丘和沈妙感情很好,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实。为了沈妙,沈丘杀人放火都愿意,如果让沈丘知道了沈妙被人掳走。
她面色涩然,艰难开口道:“我与沈妙罗潭逛完铺子,回酒楼拿东西,沈妙罗潭留在马车冯府护卫混进了奸细,他们劫走了马车,也劫走了沈妙和罗潭。我已经让我爹派人暗中查探,可是。”冯安宁强忍着眼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沈丘看也没看冯安宁一眼,可是众人却都瞧见了他猛地握紧双拳,似乎还能听到骨节的脆响。
他深吸口气,声音倒是十足平静,吩咐莫擎:“报官,封城,找人,沈家军即可出动,拿我的灵牌传令下去,全城搜捕,找到人,沈家万两黄金奉上”
万两黄金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冯安宁也是听得一愣,可是待回过神来,心中却更是自责难受。沈丘眼皮也不眨的愿意出万两黄金,岂不是说明沈妙在他眼中如珠如宝,可如今沈妙生死未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约说的就是这个理。
莫擎也面色肃然,转身领命而去。冯安宁道:“虽然报官可以更好戒城,可是这样一来,定京势必起流言,对沈妙和罗潭的名声有损。”
冯安宁是女子,自然明白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沈妙和罗潭被歹人掳走,这一事情若是被外头人传出去,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测。再说沈家在定京也不是没有对头,的确可能被人利用。
沈丘道:“名声比起命来,一文不值。就算她们真的名声受损,沈家养一辈子又如何又不是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