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嫂子不会把谁借鸡蛋给你的人也给忘记了吧?”
在苏小月凌厉的目光下,齐惠慌了神,一时间又急又气又不好反驳。
苏小月见她还不认错,说道:“力儿受伤,我也觉得这小侄儿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受这么多苦,可是大嫂是大人,要吃鸡蛋你可以买,或者你可以借,但不问自取就是偷,大嫂难道连这点世理也不懂么?”
被苏小月说得恼羞成怒,齐惠往地上唾了一口,“不就养了几只鸡,什么玩意儿,侄儿子伤势这么重,吃你个鸡蛋都舍不得,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婶子吗?”
“嫂子这话就重了,我若是狼心狗肺,当初就会叫方河不要救力儿,任凭他被狼叼走。”苏小月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齐惠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嫂,力儿受伤,做婶子的也同情,但一码归一码,昨日我那鸡子本该下蛋的没有下蛋,再加上今日的,一共两个,至于以前的,我略算了一下,大概也有二三个了吧,我就不算你的了,这两个鸡蛋二文钱,你吃了鸡蛋就给钱吧。”
听到钱,齐惠头都快气炸了,两个鸡蛋就要走两文钱,不就是在抢她的钱么?
苏小月看着齐惠气得发抖,没好气的问:“怎么,大嫂觉得我要贵了么,你上镇上问问,现在鸡蛋就是这个价。你吃鸡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我苏小月从来不吃亏的,还有记得下次不要再去捡鸡蛋了,我可能会加价的。”
齐惠看着苏小月一副不给钱就不走的模样,气得只差吐血,两个鸡蛋两文钱,早知道这么贵就不吃了。
转身进屋取了两文钱,交到苏小月手中。
苏小月看着手里的两文钱,内心一叹,齐氏何必要做成这样子,在外面又装得像朵白莲花,恐怕连方亮也认为自家媳妇是个地道的,从不说谎话的吧,说起来齐惠也是有手段的,把丈夫的心抓得紧紧的,在方家这个横蛮的家庭里,她不下地,方二福就拿她没办法,还真是厉害。
齐惠见苏小月走了,往门坎上踢了一脚,“呸”的一声,转身进屋关门。
晚上一家三口吃完晚饭,洗完澡乘凉的时候,苏小月把白日与齐惠的口角说了一下,方河侧头看着一旁气得脸腮鼓鼓的小媳妇就觉得好笑,走南闯北十几年,从没想过自己会呆在村里,娶一房媳妇儿,再家长里短的过着小日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温馨,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媳妇。
于是把苏小月捞到自己腿上坐着,眼见着小家伙一脸的渴望,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孩子也抱入怀中。
强劲的双臂缠住娘俩,只觉得两个身子都柔软的让人心动,忍不住缠紧了些,却遭来小媳妇的一个大白眼,越发的让方河觉得好笑,垂首在小媳妇的脸上啄了一口,小家伙也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一副我也要的样子。
方河偏不给,在小家伙的眼神下,又在苏小月的俏脸上啄了一口,两父子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对视了好半晌,最后方为从苏小月怀中挣脱出来,搂着苏小月的脖子,在她的另一边脸颊上也吮了一口,留下一个口水渍。
苏小月简直好无奈,被一大一小两人玩闹。
方为眼见方河要向他刚才吮过的地方下口,不高兴了,指着一边说:“这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
苏小月简直是一头黑线,再不出来打断两人,恐怕这场闹剧越演越烈。
“大河你还是孩子。”苏小月没好气的说,小的太可爱,苏小月舍不得说,大的没羞没臊的她受不了。
方河“嗯”了一声,权当默认,依旧与小家伙闹着吻她脸。
一边一个,玩得开心。
苏小月最后受不了,只好把孩子强行搂入怀中,开始讲故事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大的那个只能由着他了,时不时被他占点便宜也当没有看到。
大房媳妇又寻梁氏私下里要了两次银子,梁氏没有给,可这事儿却成了方二福的心病,大房三天两天的要银子,方亮这几日的情绪也很大,连上镇上干小工的活计都有些散慢了。
夜深了,方二福坐在竹椅上想事情,见梁氏忙完了进来,说道:“把大房分出去的事儿,你找老四商量了没有?”
梁氏反应过来,回答道:“还没有,老四明天要去县学,那新衣上的油渍洗不掉,这两日把我给愁死了,四儿有些不高兴。”
“下次镇上赶集,你给四儿扯几尺布做套新衣去。”方二福不耐烦的道:“一点油渍啦,那衣裳还是新的,不仔细哪看得到。”
梁氏也是这么想的,这几日她瞧了几眼,那油渍根本就看得到,也就四儿上心。
说起四儿进县学,梁氏想起夜黑的时候方伟跟她说的话,于是告诉方二福,“四儿明日去县学要带上二十两银子,说是与同窗打点好了的,这二十两银给夫子,希望借夫子的关系能在县衙里谋一个文书的职位。”
方二福听到这儿来了精神,猛的坐了起来,“四儿寻到机会了?”
梁氏也一脸高兴,“看四儿欣喜的脸色,估计这事儿能成了。”
“那还不快点把二十两银子给四儿,明日早上走得急,免得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