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確也不知怎么说是好:“……是道童。”
薛夫人心里嘀咕,这道童年纪不小啊!不过到底也没多问。
宁確一口气画了不少的符。
薛夫人留他在庄子上用了饭,还在厨子还没被带走,所以吃饭是没问题的。
“怎么不见柳先生?”薛夫人问起下人。
“柳先生听说仆役被带走,便气冲冲地回城去了。”下人答道。
薛夫人叹了口气,暗暗嘀咕,清茵到底搞的什么把戏?
这把人柳修远都给担心着急了。
不过薛夫人还是相信女儿,加上又有了宁確的卜卦,面上便还是显得格外平静,点头道了声:“好,我知道了。”
宁確见状,不由再度感叹。
这母女俩都是一个比一个还沉得住气的,实在豪杰之风。男子也未必能比。
他们很快用过了饭,宁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宁先生不回城?”薛夫人问他。
“如今庄子上没剩下多少人,恐怕再有人趁虚而入……”宁確解释道。
其中的保护之意,呼之欲出。
薛夫人却爽利地笑出了声:“先生这般文弱,难不成还要先生来保护我们吗?我保护先生还差不多。”
宁確面上一红。
他善治理一方,大小官吏在他跟前服服帖帖,朝堂政事上也是信手拈来。写文章他不输人,道术也能掰扯一二。
但论武力,确实是……一般般。
若是夫人比他更强,倒也没什么不可。
如夫人这样的女子,那才叫新鲜难得呢。
宁確便谦声道:“多个人也总是好的。”
薛夫人看了看他,怀疑从心起,突地问:“做道士的都是如先生这般怀有一颗兼爱之心吗?”
宁確心中一紧,低声道:“不是。兼爱是墨家的说法。”他顿了下,道:“我学的乃是儒家。”
儒家主张“爱有等差”。
这话已经显而易见、呼之欲出。
但他忘了,薛夫人的字都写得一般般,读书更是一般般。
薛夫人点点头,道:“哦。”
他说的什么意思?不懂。算了。别问了。显得浅薄。
这厢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那厢薛清茵已经无聊地开始掰手指头了。
柳月蓉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告状啊?
再不去告状,她可就直接请皇帝出宫了啊!
一旁伺候的宫女窥了窥薛清茵的脸色,心中道,侧妃一定是思念宣王了吧?
薛清茵蓦地支起头来,道:“我要捎给的宣王东西送出去了吗?”
宫女道:“早就出城了。”
“哦。”薛清茵又趴了回去。
也不知宣王何时收到?
哎,送东西出去,这心里怎么还牵挂上了呢?
军中送信,都有专门开辟的驿站和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