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余闻瑞又带着众人,在无名山搜寻……从晨曦中初绽开始,到夕阳落山结束。
他原本挺直的身子,一下子变得佝偻,脚下踉跄地迈进相府大门。
“皇上——驾崩了!”
余闻瑞才进相府,就听到管家一脸惊慌地喊嚷着。
原本沉重的身子,更是沉地迈不开步子,一步不稳险些栽倒。
幸好,余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文命……怕是危险了!”余闻瑞无力地斜倚在太师椅中,一脸愁容。
梅若海从外面走进来,附耳余闻瑞几声。
余闻瑞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混浊带着血丝的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梅若海,“怎么可能?”
原来,姒文命当日自朝堂上押下时,并未关入天牢……被关在哪,无人知晓。
查了几日,也未得踪迹。
怎么不可能?
长公主强势归来,乔儿落崖,文命入狱!
她,要干什么?!
再怎么说,文命也是她的养子。
“替我更衣,即刻入宫……皇上驾崩,朝中必定大乱!”余闻瑞青筋暴露的双手,使劲力气勉强撑着扶手,晃悠悠站起。
可,他们要踏出大门之际,却被一队大内侍卫拦住,逼退回府。
“文南侯通敌卖国,余闻瑞涉嫌其中。皇上驾崩,朝中混乱,任何不轨嫌疑之人,皆不可入朝。”
传旨公公,不假颜色地朗声宣读。
余闻瑞被突然而来的消息,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栽倒在梅若海怀里,被几人架扶着回了府。
“儿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啥事都能过去!母亲信你,能挺住,定可迈过这道坎!你……得……相府上下几十口人,可全指着你呢。”余母拉着余闻瑞的手,唇角含着丝笑,声音哽咽道。
余闻瑞脸色苍白,一下子老了十岁般,声音有气无力,“母亲放心,儿,挺得住……乔儿,定会逢凶化吉。”
余母满是褶子的脸上,也在别过头的刹那,淌着一言难尽的疲惫,只在看向余闻瑞时,强衔了丝笑,挂于眉梢。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
江屿白至相府,被大内侍卫拦在门口。
“余闻瑞,涉嫌通敌卖国,府内所有人只进不出,直至查清。”
江屿白一贯温和的脸,顿时震怒,“满嘴胡言乱语,余相赤胆忠心,怎么可能通敌卖国,定是你们搞错了!让我进去!”
“江侍郎,您年轻有为,一年内连升三级,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趟这浑水!”一眼认出江屿白的侍卫,低声劝诫着。
江屿白横了他一眼,“我与余家大小姐,青梅竹马,自小定下婚约,即便相府是湾浑水,我也必——趟它一趟!”
“别怪我没提醒您,而今这相府可是好进不好出……你,可思量清楚。”那名侍卫似含一丝善意,劝说中带着威胁,不怀好意地看着江屿白。
江屿白倒不气,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多谢!进去,我就没打算出来。”
说着,长袖一甩,潇洒地进了相府。
“老太太,江公子来了!”下人疾步闯进屋,大喘气道。
余母因疲惫而略弯的背脊,瞬间挺直,“我就说,我看上的人不会错!如此境遇下,屿白还能……”
余闻瑞欲言又止道,“母亲,江公子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乔儿一颗心全在文命那儿,如今……您还是同江公子说清楚,断了念想吧。相府眼下这境地,咱也不好攀连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