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动作,凤瑛依言而行,片刻也不敢耽搁。蔺琦墨已快速给罄冉清理了伤口,细细查看了一翻。
凤瑛不通医术,见他面色不善,心七上八下,急道:“怎样?”
“箭斜穿了她的琵琶骨,骨裂约两分半。若非那甲衣挡了下,只怕整个骨头都碎了。”
凤瑛身体一震,双眼狠狠的盯着蔺琦墨。
双手握了下,蔺琦墨才执刀触上了罄冉的伤处,柔声道:“冉冉,会很疼,忍着点……”
他一面说,一面沿着箭口割开了罄冉的皮肤,察觉到手下身体的颤抖和压抑的呻吟,他手中的薄刀刃险些脱手。
他知道虽是用了麻药,但对骨裂之症却起不到太大效果,何况麻药药效怕是尚未完全散发,她定然很痛……
“我拔箭了,痛就喊出来……”
蔺琦墨的话带着无限温柔响彻在耳边,罄冉轻动了下眼睛。蔺琦墨的手终是缓缓抬起,握住了箭羽,一手压住动脉,找好拔箭位置,他抬头瞥了眼凤瑛。
凤瑛将罄冉紧紧扣在怀中,固定住她的身体,对蔺琦墨点了下头。
“啊!”
“冉冉!”
鲜血喷涌而出,凤瑛焦急的唤声响起,蔺琦墨却不敢抬头,忙止血,缝合,包扎,双手本能的飞快处理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待扎好绷带,已是虚脱,跪坐在了塌前。
凤瑛将早已晕过去的罄冉轻轻放倒在塌上,亦觉得浑身无力,刚将薄毯给罄冉盖上外面便传来了战战兢兢的请示声。
“陛下,药好了,可要现在送进去……”
“进来。”
姚军医低着头快步而入,蔺琦墨已从地上起身,接过了他手中药碗,挥了下手。
他步至床前,以手示了下温度,扬起手腕便啄了一小口药汤,看都不看凤瑛一眼,俯身便封上了罄冉的唇,将药缓缓渡入罄冉口中。
凤瑛坐在床边,身体剧震,接着浑身剧烈起伏,神情犹如鬼厉,直迫蔺琦墨。
感受到他的视线,蔺琦墨睫毛都未眨动一下,昂头又饮了第二口。
凤瑛双手被握得咯咯直响,猛然起身,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出了营帐,他便暴喝一声。
“点将,攻城!”
罄冉只觉昏昏沉沉的,身体一会热,一会冷。迷蒙中有一双手总能温柔地抚下她的燥热难安,令她再次沉入黑甜。
待罄冉完全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空无一人的帐子充斥着药味,罄冉正茫然,便听帐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一会,帐幕被掀开,屏风处一晃,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
大婶见罄冉醒了,一怔后满脸欢悦地向床前走来。
“姑娘醒了!姑娘饿了吧,失了那么多血,可是该好好补补。”
罄冉一阵茫然,“你是?”
西峰军中是没有女人的,却不知这大婶是怎么回事。
“俺是这附近柳镇的,夫家姓宋,人家都叫我宋婶。”宋婶说着,一面将罄冉扶着坐起,一面又道。
“是蔺将军将我带来的,姑娘伤的这么重,身边可不能没个人照顾。来,把这粥喝了,这是将军专门去打的山鸡,熬了好几个时辰呢。”
罄冉一面听宋婶说个不停,一面借着她的手喝着汤,用了大半碗才轻轻摇头,问道。
“他呢?”
宋婶忙道:“将军照看姑娘到早上,俺一来便上战场去了,真是不容易,眼睛都敖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