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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人曾经说,要战胜子贡,恐怕只有宰予。”
但,且不说对方同样是儒门的高级人员,在太平道的情报库,清楚记载着,十多年前,这一代宰予便已离开曲邹,不知去向,十余年没有音讯的他,就连是不是在生,都是未知之数。
“唯一的线索,是据说,在他离开的时候,古名‘公治长’的继承者,也一并离开,不过……也算不上什么线索了。”
“公治长啊,我知道,是那个贪吃羊肉,连羊杂也不放过,最后被乌鸦送进牢里的家伙么。”
“这个……不死者,您要是真想多解儒门古名,最好还是少听点故事,看看论语,或者……弟子列传吧。”
这样的议论,自然只是空谈,就算现在知道了宰予的下落,二女也不指望能把他找来,更不指望他会站出来对抗子贡,无非是闲谈而已。
“一出发,咱们就不能休息了,要尽快远走,所以,今天晚上,请不死者早一点休息。”
具体的安排,是在明天凌晨,鸡鸣东方白,便是离城之时。
“这个地方,目前肯定是在被监视的,夜间离城根本没有意义,更何况,夜里的山路,也不如天色微明时好走。”
也听过几本说部故事,云冲波倒也明白这是师法平明踏营的故智,更无它话,道:“好。”却也就找不到其它话说,一时竟冷了场。
“那么,不死者您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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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刘……那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苦苦一笑,小音眉目之间,倦意宛然。
“不过,我倒知道我第二句该问什么了。”
“我的行藏,先生是怎么看破的呢?”
“流当枯。”
“……我不明白。”
云台将帅,自孙无法天机紫薇以降,便是四路元帅、五虎八彪,四路元帅者,“马、流、奔、巴”是也。其中西路元帅是女子之身,姓流名当枯,至于这名字的来历,是因其用兵强悍,攻狠辣,守坚忍,向来不留余地,号称“一西当路,洪流当枯。”
“但是,你当然知道,她根本就不姓流,而这个名字的真正来历,更不是这样。”
“……说当年事,知恨苦。当枯,不过是当苦罢了。”
静静看着子贡,小音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凭什么,能从二姨身上联想到我?”
“这,该算是第三句话了吧?”
不等小音回答,子贡已道:“告诉我,你是在几岁的时候,被和母亲分开?”
“……五岁。”
声音依旧平静,尽管子贡凝神观察,也没能从小音的目光中找出半点波动,
“若要解释,会需要很长时间,总之,你们身上,有相同的模式就是了。”
在子贡的眼中,任何人,在作一定时间的交流之后,便会被分解转化为无数固定样式的组合,所差者,只在多少而已。
“总之,人性的差异,从来都没有各人自己想象的那样多,总共起来,也不过有那六十多种‘高兴’,九十几种‘愤怒’,一百来种‘仇恨’和七十几种‘悲伤’……
前后与小音见了四次,谈话的时间加在一起,大约也有一个时辰多一点。依据之,子贡对小音作出归纳,总共分解确定了三十三个方面的反应模式。
“这不少了,但对你,我觉得这还不够。”
对普通的目标来说,子贡最多会作十到二十项的判定,在他,这只消两眼打量,再加只言片语便够,而对于需要较为重视的目标,则要辅以前期的调查,和较为认真的交谈,但一般来说,归纳到三十项以上的时候,也便会在子贡的眼中完全透明。
“任何人也好,总共也不过有三百项的特征可以分析,若将之作出完全的判断,就可以操纵他的任何反应。”
说是这样,但其实是不可能作到的事情,因为,每多确定一项,所耗的精力、情报乃至资源都需成倍增加,越是重要的人物,越是难以掌握清楚,更同时,人心更也会不断改变,所以,历史上,就算面对再重要的目标,儒门也只有过计算确定到一百五十三项反应模式的纪录。
“就是说,在归纳出的三十三项特征中,你看到了我和二姨的相似之处……所以,你产生了联想?”
“……告诉我,从流赤雷被送上龙虎山,到他艺成出山,你们见过几次?”
“三次。”
就这样,谈话以非常奇特的形式不停的进行下去,小音不停发问,知道了子贡是怎样因为子路从云冲波联想到帝少景,而将一直以来敖家、丘家、帝京乃至大将军王等方面的种种奇怪动作联想起来,又是怎样从流当枯身上联想到了小音,和因为流当枯的过去与刘宗亮在私生子方面的“鼎鼎大名”,而联想到小音和刘家可能存在的关系。又是怎样从刘家的“天下第一大计”应该、和需要怎样的资源想来,终于豁然开朗,自己为自己解释清了一切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