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宰予。”
一直以来,在关于“子贡”的一切中,有一点最令太平道感到奇怪,自儒门首创以来,对子贡之位最为重视,甚至常常出缺,往往一空悬就是数十年。
“哦,那……也正常吧,宁缺勿滥。”
云冲波觉得,这不难理解,要求如此之高、权力又如此之大的一个位子,当然不能只因为资历之类的东西就让人坐上去,没能力正确使用这庞大资源的人,就绝不能给机会调动这些东西。
“不,不是这样。”
的确,要培养出合格的子贡,极为艰难,而且,从记载来看,这也不仅是针对子贡,颜回、子路、曾参、子夏这些古名,同样是经常出缺,但……具体到子贡之名,却又不是那么简单。
“你说,有些时候,明明有合适的人选,也不能成为子贡?”
“对。”
不止一个时代中,虽然名义上没有“子贡”的出现,却在事实上有人执行着那相应的任务,所差者,主要是那一个名份,以及调度资源的正当性而已,从相关的记载来比较,他们也实在并不逊色于或前或后的子贡。
“用了很长时间,我们才搞清楚那个原因所在。”
“……那是什么?”
“还少一个人。”
作出补充的是萧闻霜,她告诉云冲波,儒门似乎有着奇怪的传统,若要产生“子贡”,就必须也同时产生“宰予”。
“必须是同时出现了两名能力相若,都足以获取‘子贡’之名的人物时,儒门才会将这古名放出。”
二虎相争,用尽各自的最强,胜者便可得到“子贡”之名,成为儒门的副帅,得到权力来指挥调度天下儒门那巨大资源。
……而同时,两人中的失败者,会成为“宰予”,继承下这在数千年前就被夫子评为“朽木不可雕也”的古名。
“啊?!”
目瞠口呆,云冲波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能够被列为“子贡”的侯选人,其能力、其忠诚,显然无庸怀疑,对这样的人不予重用也就罢了,居然还加以这样一个近乎污称的古名……儒门,到底是想干什么?
“嗯,其实,这样说倒也不对。”
的确,在民间,宰予一向以“朽木”之喻为人所知,但事实上,他的能力在儒门诸弟中堪称一流,更曾数次面诘夫子,颇不客气。
“尤其是言术,向和子贡并称双壁,也许……就是因为这,才有今天这种奇怪的规矩吧?”
信口说来,萧闻霜自己也承认只是一种推测。
“总之,这是初代文王立下的规则,则于理由,就没人能知道了……恐怕,连现在的子贡和宰予自己,也未必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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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有宰予,才能有子贡?”
“……好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
露出狡黠的笑容,小音道:“先生是不知道,还是知道而不能说呢。?”
“第一,我的确不知道,第二,即使知道,我也还是会这样回答。”
摊手苦笑,小音道:“也罢,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作个手势,道:“请先生问罢。”
“孙卿训言,你背得倒熟……”
冷冷扫了小音几眼,子贡道:“我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流风。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流,却似春风了无痕的风。”
“也就是说,流水不争先的流,风起于青萍之末的风?”
木然着脸,子贡道:“风,竟然为你起名作风……刘太傅,当真好大气魄!”
“唔,也不是了。”
轻笑摇头,小音表示说,对“姓刘的人”来说,以风为名,确有着种种含义,但对自己这个“不姓刘”的人来说,却都是无所谓,没什么打紧。
“哼。”
“有区别么……”向后靠一靠,子贡道:“……流留柳陆,天下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