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犹童稚,但李伦的蔑问却刺在了任何男性都不能容忍的地方,令王思千的脸立刻涨得通红,也将他本来还想说出的劝阻堵了回去。
(哼,不信我的话,就不理你好了,让你吃点苦头,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没…没那个什么东西。)
不理王思千,李伦向前走了几步,到了树林边缘,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看,却不走出去,只回头向王思千道:"喂,小千,你过来一下。"
(哼,算你聪明…)
在心里得意着,王思千深深呼吸,将肚子挺起来,才摇摇晃晃的走过去,道:"怎么啦,怎么不过去了?"
李伦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地方是你爹定的禁地,不许人过去,虽然看上去太平,但只要我们一走出这树林,就会有很厉害的人跳出来捣乱。"
"咦?"
大为敬佩,王思千奇道:"你怎会知道的这样清楚?连我也是过了六岁才知道的。"
李伦见他这样,大为高兴,耻高气扬的道:"那有甚么希奇,本小姐有什么不知道?"却扣下了半句没说。"我都被在这里堵回去十次八次不止了,怎会还不知道?"
王思千笑道:"那些人很厉害的,而且只听爹爹一个的话,我也没办法,所以我不是不想帮你,是实在帮不了你,咱们还是回去吧,最多过那么十几年后,等他们也听我的话了,我再带你进去…"说着便想拉李伦回头。
李伦任他拦住自己左手,却不移步,只嫣然一笑道:"其实,小千你还是有办法帮我的,关键看你肯不肯。"
王思千愣了愣,心道:"她又玩什么花样?"口中已道:"什么办法,你说出来,我就帮…"忽地想起一事,忙又道:"但你要是让我求爹可不行,因为肯定没用…"
李伦笑得更加开心,道:"不用惊动你爹的。"说着便转身要走,忽然脚下一软,啊哟一声,栽在地上。王思千大为关心,忙道:"你怎么了?"说着便来扶她,那想到,方扶到李伦肩头,她竟忽地转身,手中寒光一闪,竟是把短短匕首,已架在了王思千的小腹上!
"王家的人听着!"
"你们老大的儿子已经落在我手上了,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先在他脖子上抹一家伙,我不是吓唬你们,听到了没有?!"
真得好象一个女绑匪一样,李伦披头散发,恶狠狠的叫嚣着,把匕首架着王思千的脖子上,拖着早已气得半死不活的他,慢慢向小院接近着。
那一瞬间,至少有超过三十名王家子弟同时涌出了一种非常荒诞的想法。
(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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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人啊…"
苦笑着,如叹息一般的说话自王中孤的口中溜出,在他的眼前,一道宽宽的光幕正将那小院外发生的一切如实转递到他的面前。
"家主,虽然她是伯升的后人,但这样搞,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您看,是不是…"
低声向王中孤禀报着的人,已有了三十岁左右年纪,亦是琅琊王家近年来着力培养的新秀之一,"玉豹"王谌业,拥有第七级中阶力量的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虽然自以为得计,但,在这些拥有真正力量的高手们看来,李伦那种程度的"要挟"简直连"笑话"都算不上,若有意的话,至少有超过二十种方法可以让李伦连自己都不明白就或死或昏而不会伤到王思千。
真正令他们"隐忍"的,是一个"身份",和一道"命令"。
李伦的"身份",和王中孤的"命令"。
不理会王谌业的低语,王中孤凝神观看,右手慢慢搓动,脸上如喜如悲,神色十分古怪。
"这丫头…"
见家主没有任何表示,一干王家子弟也便识机住口,任王中孤沉浸入他的自我意识当中。
(伯升,为何,偏偏要是你的女儿?)
(是你在怪我吗?怪我的犹豫,怯懦,和我的,言而无信?)
(为何,偏要是你的女儿啊…)
颓然的叹息着,王中孤将右手提起,软软的覆在自己的面上。
(为何,为何啊…)
没有任何指令,也就没有任何行动,在无数双默默的目光注视下,拉着王思千的李伦,已经慢慢接近河弯,走上那以粗大圆木手制的虹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