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长老坐在他身边,奇怪问道:“老余,你可惜什么?”
余长老看了一眼逐月,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若是我儿尚在,儿媳妇的人选便不愁了……”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堂中瞬间一静。
但想到他的儿子之前意外离世了,便以为他是故意揶揄挤兑逐月。
道她只配他死去的儿子!
堂中的人反而没放在心上,逐月却是红了眼眶,方才淡定的笑险些维持不住:“长老言重了,令公子侠肝义胆,姿容绝滟,又岂是我等庸脂俗粉可肖想的……”
说到最后,她的话音抖了抖。
胡不归不由得侧目看了过来,逐月狭长的眼睛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愫。
余长老将茶盏放到了一旁,双手插在了袖子里,仰头靠在了八仙椅上,良久方叹道:“所以我才说,可惜了。”
逐月身子微晃了下,再不回头拉着胡不归便要往门外走。
左右护法作为长辈,自然没办法上前拦。
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走出了门,逐月拉着胡不归的手一片冰冷,她低声在胡不归耳边道:“走!”
说着,便要往院外走,此地是内院,不比前院,开门便能出去。
内院外面有着长廊,长廊伸出还有角门,唯有开了角门,才能往后街窜去。
胡不归也并不傻,闻言二话不说便跟着逐月身后走,一旁的南宫炎跟在了她身后,低声道:“有埋伏,当心——”
他们刚走到内院门前,房间里的左右护法齐齐出来,下令道:“不可放走一人!”
逐月脸色大变:“东海坛教众听令,以死护送少教主!走!”
两方几乎是撕破了脸,左右护法以及四位长老的人,密密麻麻围了上来。
逐月一刀便砍断了来人的脖子,胡不归随手抄起家伙,也捅死了一个拦路的。
“逐月姐,你先走,我殿后!”胡不归冷声道。
逐月笑了:“我是你姐,怎么可让你殿后——”说着,她将胡不归往外一推。
向来“柔弱的”南宫炎,此时忽然打开了扇子,扇骨微微一拧,数道淬毒的暗器,齐齐迸发。
五六名横眉怒目的教众,应声倒地。
胡不归也被他这突入奇来的一手惊艳住了,可时间紧急,外围的教众再次围了上来。
他们方才已经走到了外院,只要过了这个长廊,开了角门,或许有一线生机!
只是左右护法与四方长老的人也不是白给的,密密麻麻几乎堵在门前。
胡不归杀得眼睛都红了,身上头上脸上都是血,一种绝望的气息,铺面而来。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这般绝望过。
她却不能轻易放弃,她爹的死,她尚未报仇,南宫炎也在她身旁,逐月的相护之情,她不能累得她们折在这里。
她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刀下得更快,长廊虽长,也有各院的小门,只是她们不能往院子里闯。
唯有这一条死路走到头,才能有生机。
逐月带来的人殿后抵挡,已然折损得七七八八了。
就连逐月与南宫炎,都挂了彩。
就当她要绝望的时候,路过的一个门忽然开了,从里面窜出了数名教众,高呼着:“为左长老报仇!”
说着,便加入了人群,教众里面杀得乱了,衣服都是一样的,分不清谁是谁方的人。